猴子一个个的钻出了舱门,被一首歌拯救的我心里却很复杂。猴子们会不会再回来?它们的听觉如此灵敏,船长的歌声停止,它们再冲进来怎么办?即使它们今天不回来,以后想到抵御声音的办法怎么办?那棵烧了一半的树,还能供其他生物登船吗?而流血过多的我,还有必要担心这些吗?
感受到生命在急速流逝的我,想起了妈妈、爸爸、晓月……
是啊晓月还不知所踪,爸爸妈妈还等着我们回国给我们接风呢!记得出国之前,爸爸还嘱咐我:“什么礼品都别带,千里不捎针啊!带些个乱七八糟的东西麻烦,你们俩的任务,就是照顾好自己。当然了小川,你得照顾好我儿媳妇啊!我还等着抱孙子哪!”
妈妈只是笑却不说什么,看到儿子结婚的高兴劲还没过,她看什么都高兴。
晓月乖巧的笑着,满脸都是对这趟旅行的期待,她怎么也不会想到,我们竟会遇到这样的事情。她是否还活着我都不能确定,我们本来有那么多对未来的计划,都不能实现了。爸爸妈妈再也见不到了。
想着想着,就这样想着,我愤怒了。这该死的岛!这该死的猴子!这该死的一切!我捡起刀,摇晃着,跌跌撞撞的打开门追了出去。首领猴子的吼叫声尚未远去,这些猴子虽然已经离开了餐厅,但是显然还没有从刚才的折磨中缓过来。否则应该不再需要首领猴子的指引了。
我紧追几步追上了最后面的一只猴子,朝他后背就是一刀。我拔出刀来还要再捅,那猴子缓缓的转回头,那绿色的大眼睛再一次呈现出一种通透、靓丽的绿色。看来它们已经恢复了视觉的使用。其他猴子也慢慢的转回身,那些绿色的大眼睛再一次齐刷刷的看着我。已经准备好死前最后一搏的我,根本就乎。
然而这些猴子却并没有满足我释放愤怒的愿望,它们只是一个接一个的跃下船去。我无奈何追是追不上了,只好摇晃着往回走,往回走时已没了最后一搏的振奋,感觉走起来更加费力了。走到门口,我骂了句脏话,索性不走了。就坐在那里看着门里面那几具猴子尸体。看着看着,心里突然生出了一股好奇。
我笑自己为什么这种时候还会好奇,可是好奇心就是人类潜意识里无法阻止的自动触发机制。我懒得站起来,就干脆爬过去用刀挖死猴子的眼睛。那眼睛竟是那般坚硬!我听着船长的歌,自己又虚弱,简直无法思考。但是我又懒得花力气大声告诉船长猴子已经走了。反正他早晚会察觉的。
我干脆就挖,一直挖。挖着挖着,那眼睛掉了下来!原来那眼睛外面是弧面的,里面是锥形的,拿在手里竟好像一块宝石那般坚硬且漂亮。我再去看被我挖掉眼睛剩下的那个窝。奇怪了,里面还有一个眼睛!那眼睛就正常的很了,有眼皮,也有眼珠子,大小与头部的也协调了。我一下子明白了,外面这个根本就不是眼睛,里面那个才是。而外面这个只是他们适应黑夜而进化出来的某种“眼部附属设备”!
我禁不住把那个绿色的“附属设备”拿到自己眼前,贴着眼睛。我一下就笑出了声,这简直就是个夜视仪。也就是说刚才那些猴子进来以后就闭上了里面的真眼睛,并非适应了灯光。我竟大笑着爬了起来,拿着这个“夜视仪”观察起这个岛来。这下子世界可真是清晰了!
形形色色的动物活动在树木间,不时有争斗和猎杀发生。白天见到的黑色大蛇在猴眼夜视仪下是如此的美丽而显眼,它们黑色的身体原本在夜晚是极好的掩护,但在猴眼夜视仪观察下,它们竟然是发光的!我想这也是猴子进化出的自保本领吧。
可是随即我就发现了一些问题。虽然仍有草木遮挡,但由于猴眼夜视仪的作用,大蛇显眼的发亮身体让我看清了他的大概轮廓。原来那些分散在各处的大蛇都是相连的,每个蛇头都链接着十米左右的蛇身,但这个身体是由一个更粗大的身体上长出来的。那个粗大的身体好长好长,蜿蜒的盘踞在眼前的草木丛中。每隔一段距离就从主干上生出一个蛇头,如果能在高空俯瞰,它简直就像一颗粗大的、古怪的树。只不过它是活的,是活生生的大蛇。
所以这才是那个被红鸡吃掉眼睛的蛇不离开那里的真正原因。我开始怀疑那个主干也许根本就无法移动,所以这些分支蛇头就无法移动,它们只能伏击自身攻击范围内的猎物。
我看得起劲,不知道什么时候船长来到了我身后,也不知道他是什么时候停止“演唱”的。他拍了拍我的肩膀,我虽然吓了一跳,但马上发现是他,因为我手里有“高科技设备”。船长接过猴眼夜视仪也看了起来,一边看一边惊呼:“这大蛇好奇怪!你说它算不算是一株植物?”
我觉得他这个说法很是有趣。便接过猴眼夜视仪仔细观察离我们最近的这个曾经差点吃掉我的蛇头。船长却忧虑的说道:“别看了,你需要疗伤。”
我笑着说:“疗什么伤!以我的伤势,我应该没剩下多少时间了,船上的急救包根本救不了我。等到身体里的血液无法输送足够的氧气,我就会去见上帝了,尽管我并不信奉上帝。”
船长摇头说:“你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