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老雀紧紧打量着崔正道,突然出声询问。
“崔副统领此次前去青衣江执行任务,可是那半颗昆仑泪?”
崔统领一慌,半跪下来。
“禀首座大人,正是。”
“半颗昆仑泪,妄造多少杀孽,你可真是狠得下心。”
“我们天楚军人,以遵从军命为天职,狠不狠得下来心,都要狠!”
“我看了你上来的情报,你说全船队的几十人马,全都被白骨衣一个人掀翻到青衣江了?”
“是怒江!”
“除了你之外,还有活口吗?”
“再无活口!”
“你可有看到他的长相?”
“他全身银甲覆盖,卑职并未看到。”
“武功路数呢?可看出是哪门哪派?”
“这个……贼人身形诡异,并未显露武功,用的又都是街头的戏法之术。完全找不到线索。”
“如今世上戏法之术随处可见,你又不是没见过,哪里来的大惊小怪?”
“大人你是没亲眼所见,小的在京都也是经常出入皇亲国戚的府邸,平日里倒真见了不少戏法幻术,可是这白骨衣的幻术,那当真是见所未见,闻所未闻!……他能踏水而行,能把人变到画里,又变出来,最后居然把整座山水巨佛给变没了,引我们误入了怒江水道,这才落得个全军覆没。”
“你先起来,你我一处司职,就别拘泥于这些礼数,你坐下,将你当日所见说的详细一点,越详细越好。”
崔统领便用自己的记忆重现了当日的情景,说到眉飞色舞处,一连换了好几个人的腔调,一炷香之后,他才表演停当。
“大人,这还不足现场十分之一的震撼。”
朱老雀揉揉太阳穴:“如果你说的都是真的,那这个白骨衣可真是让人惊讶,你说就凭这手幻术,何苦做贼呢,去哪里讨不到银子?”
崔统领连忙附和:“谁说不是呢?”
“的事情整体来看,问题就集中在两点之上了。一是昆仑泪。这昆仑泪肯定隐藏着我们不知道,但白骨衣知道并且必须要拿到的秘密。他拿走的是半颗,另外半颗就在器武库。二是他用银甲,幻术手法来掩饰自己的身份,反而留下来线索。”
第一个判断崔统领听懂了,第二个判断崔统领听起来有些模糊。
“大人您说的这个线索是?”
朱老雀再深入解释:“他用了那么复杂的铠甲和幻术手法,来掩盖自己的身份,恰恰说明,他很怕别人知道他的真实身份,所以他的真实身份很或者说很出名,他绝不是一个籍籍无名的乡野村夫,我甚至觉得,他离我们很近。”
“你说的这些很,切记不要再跟人提起,就算你们廷尉大人问起也不要过多解释!你可记住了?”
“可是大人,卑职本就是廷尉府的人,如果连廷尉大人都要瞒着的话,会不会有些说不过去?”
“你就说是我镜鉴司的决定,他不会为难与你的。本月十五器武库的军备博展,你也带上一路人马前去。记住,你是唯一和白骨衣交过手的人,我相信到时候他一定会精密安排,所以不管你必须凭着你和他交手时候的直觉,把白骨衣的节奏打乱。”
崔正道俯首领命,刚要出去,又被朱老雀叫住。
“你说青衣江上,真的没有其他帮手,只有白骨衣一个人吗?”
“回大人,确实只有他一个人!”
崔统领面无表情的回道。
楚小舟在王爷府混吃混喝几天后,终于等到了镜鉴司公布招考名单的日子,一大早楚小舟就来到皇宫前前的校场上,却发现早有无数青年才俊三五成列的等在那里。
这块辽阔的校场中央,是一方巨鼎,青铜所制,通体浑朴,弥漫着不可撼动的金石之气。
立鼎的人并不是天楚的皇帝,皇帝贵为九五之尊,在民间的锋芒却盖不过这一个立鼎的人。
她便是镜鉴司的创始人,传说中的一代奇女子谢流年。
当年如果不是她创立镜鉴司,立志推行法家治国理念,楚氏皇族或许根本无法守住来之不易的江山社稷。
让天楚的百姓都能熟悉这些法则,她将天楚三十六条刑律全都铭刻在铜鼎之上,作为衡量是非准则,分发至各郡府衙门,在郡城显要位置摆放。
所以在老百姓口中,这些天楚刑律又被叫做鼎律。
京都的铜鼎是众鼎之王者,显得尤为庞大,上边除了镌刻刑律,还有谢流年亲自刻下的一行血字铭文。
楚小舟需要踮着脚,才能把那些铭文逐字看清楚。
“律法不能使人人平等,但在律法面前人人是平等的。
愿天楚的子民都渴望公正,成为不羁之民。
能做事的做事,能发声的发声。
有一分热,发一分光。
就令萤火一般,也可以在黑暗里发一点光。
不必等候炬火
此后如果再没有炬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