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小舟挤在人堆里,和众人一样翘首着金勾栏方向传过来的动静。
因为人太多了,田七儿的场地被围的水泄不通,勾栏长街越来越喧闹的时候,余辜突然在楚小舟耳边说:“你背上的葵花真碍眼,待会挡着别人看美男就不好了。”
“哪里?哪有美男?”楚小舟自自小就没加过几个美男,闻听此言激动的转头寻觅,然而人潮涌动,她根本看不到一个尚有姿色的男子,楚小舟忍不住有些失望,她暗自摁下葵花灯笼的机关按钮,一阵微乎其微的咔咔声之后,葵花杆悄无声息的缩成了半臂长短。楚小舟整理了下背上的兜帽,恰好遮盖住葵花的花盘。
“媳妇,你这葵花是个稀罕物啊!”余辜又说。
“要你管?你再敢喊我媳妇,信不信我一拳把你打回王府?”楚小舟冲着余辜说道。
“那你可要瞄准了方向,免的我还要再走冤枉路!”余辜嬉皮笑脸的说。
“神经病,懒得和你说。”
“喂……我跟你打个赌如何?”
“……怎么个赌法?”
“就赌银月百戏团的人敢不敢接这挑战?”
“我为什么要和你赌?”
“你肯定会和我赌的,如果你还想要这葵花的话。”余辜晃了晃手中的葵花花杆,楚小舟反手一摸,背上果然空无一物。却不知这杆葵花何时到了他的手里。
“没想到你这个人胖成这样,手脚倒是挺快的。”
“肤浅,我胖只是掩盖我的英俊,我要是个瘦子的话,像你这种没见过世面的小姑娘,还不是当场晕倒哇。”
“你平时都是把你肚皮当牛皮吹的吗?……好,我便与你赌了。我赌银月百戏团不会接这种挑战。因为这是个”
“呃?此话从何说起?”余辜似乎有些意外。
“从何说起?”楚小舟冷笑道:“那个杂耍艺人和这踩香的田七儿,本就是一伙儿的。两人故意争吵的这么厉害,就是吸引更多人过来见证他们对百戏团的挑战。”
“你说!”余辜声音虽然还是低沉,却少了一些轻佻之意。
“银月百戏团走南闯北,全是人精,如果连我都能看出来陷阱,他们不可能看不出来,这俩人一唱一和的布局,在勾栏街苦心经营了这么多天,我相信他们肯定早已有了万全准备,就等银月百戏团上钩,如果看出来是陷阱还要往里跳,那银月百戏团的肯定是傻子。”
“……有些事,看不看的出是一回事,要不要做是另外一回事,这个赌,算你输了!”
“这还没出结果呢?你凭什么那么自信?”
“凭什么?……你猜我凭什么?”
人头攒动中,余辜突然消失了踪影,楚小舟来回都再也看不到他,突然传来一声锣响。
金勾栏方向传来的宣战锣声。
过了没多久,第二声锣响了,还是重锣。
紧接着,第三声,第四声,第五声,五声锣响依次传来,三重两轻!
银月百戏团应战了。
本来躁动的群众都自觉的安静下来,静静的银月百戏团如何应战,着这场江湖艺人大战的幕起。
万籁俱静的长街上,突然响起一个微弱的“咕咕”声。
“嘘!你们听!是不是有什么声音?”第一个听到的人有点疑惑自己的耳力,
这时一个清晰的“咕咕”的声音传来,第二个人疑惑的摸摸自己的肚子:“这才刚过饭点,肚子不应该饿啊!”
突然间,“咕咕”声四下响起,里边又夹杂着长而急促的鸽哨声,人们到处扭头寻找,东南西北张望的都有,却始终没发现声音来源。直到最后,“咕咕”声和鸽哨声从四面八方涌来,天地都为之嗡嗡作响,人们彻底失去了声音的方向。
不知哪里来的一根羽毛,在这漫天的喧嚣声里,吸引了人的目光,安安静静的从天而落,落向楚小舟的方向。她就这样在万众瞩目下,伸手接住,然后顺着羽毛的方向抬头看向天空,那一瞬间,她突然呆住了。
越来越多羽毛落下,越来越多人抬头看向天空,越来越多的人陷入了惊讶。
天空之上,无数只白色的鸽子像扑向大地的滔天巨浪,汹涌的飞向勾栏街,鸽群遮天蔽日,向大地投下庞大的黑色影子,在翅膀和羽毛的缝隙里,又有温暖的天光渗透下来。
那一刻,光明与黑暗交替掠过人们仰望的面庞。
在这光明与黑暗的终点,无数的白鸽交汇在一起急速旋转,在人们已经眼花缭乱的时候,突然砰的一声巨响,的白鸽在那一瞬间消失不见,无数蓬松的白色羽毛炸开,像雪花一样缓缓飘向四周,一袭白色大氅也随之缓缓落下,落在一斜消瘦的肩膀上。
空地之上,凭空出现了一个白衣胜雪的男子。
夕阳西沉,晚霞灿烂。他就这么站在暖暖的落日之下。
只要有阳光的时候,他好像永远都会站在阳光下。
楚小舟挨的近,把他瞧的真真切切。
他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