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小舟有些失神落魄,她不远千里,从蜀南雅安郡来到这皇城,为的就是考入镜鉴司,当上天楚第一个女捕快,然后横行乡里欺男霸女,谁知道梦想还没迈出第一步,自己居然先上了镜鉴司的嫌疑犯黑名单。
好死不死嫌疑程度还是第一。
“这是误会,我可以向镜鉴司解释清楚的。”
“你可以解释你的口音问题?”
“这个……就说是路上听人说了几句就学会了,天生的语言天赋,谁也没办法。”
“你可以解释你的熊猫?你的机关灯笼?”
“那个……就说都是别人送的,路上捡的……算了还是不说了,这些话连我自己都不相信!”
“对嘛,就算这些你都能解释,你又怎么解释每次白骨衣出现的时候,都有你的身影?”
“那现在我该怎么办?”
“不是我,是我们!你要问我们该怎么办?”
“我为什么要跟你们牵扯在一起?”
余辜摸摸鼻子,笑了笑:“我之前不是说了嘛,以后跟我混,我决定罩你了!……所以,从今天开始,你就是我们白骨衣魔盗团的一员了……”
楚小舟惊叫一声:“你神经病啊,我楚小舟是哪种随随便便就跟你们同流合污的人吗?”
余辜只当没听到,大声喊道:“喂,木头,笑一个!”
步足惜在长桌那边忙着做木活,听到余辜的喊声,只得回头给楚小舟挤出一丝生硬笑容,好看到极致的脸庞因为这短暂的笑容乍放光明。
扑通一声,楚小舟的心脏用力跳动了一下,带的她身体差点倾倒,还好余辜眼疾手快,拉住了她的衣领将她提住身形。
“你就说咱们接下来要做什么吧余胖子!”楚小舟稳住身形,擦掉嘴边的口水,满脸认真地询问,完全忽略了刚才对余辜邀请的不屑。
“见色忘义的家伙,就你还想当镜捕,一点正派气概都没有!”余辜气愤的翻了个白眼:“要不是咱俩同时上了黑名单,我才懒得找你……目前当务之急,就是洗脱咱们两个的嫌疑,不然谁都没有好日子过。”
楚小舟若有所思的点点头:“嗯,那我们该怎么做?”
余辜又说道:“我们需要做两件事,第一白骨衣犯案,同时制造我俩场的证明,还要保证让京城里说话举足轻重的人看到。比如……”
楚小舟接过话:“比如京城四公子,观众里还有谁比他们说话的分量重呢?所以你才一路留下线索他们赶来银月百戏团。”
余辜说道:“不错,再废的废物,都有利用价值。”
“那第二呢?”
“第二,我们俩不光要有场证明,我们还要尽量捉到白骨衣,这样才能彻底洗清我们的嫌疑。”
“可是,白骨衣不就是你吗?你这是要干嘛?贼喊捉贼?”
“意思是这么个意思,但是你能不能别动不动就提贼啊贼的,很刺耳的。”
楚小舟突然脑洞大开:“其实我还有个更简单的办法,你不是幻术师嘛,你把这名单变消失吧,没有名单,镜鉴司就不知道抓谁了!”
余辜笑了笑:“幻术之所以称之为幻术,总是因为它不管多么不可思议,但总归是假的。幻术师只能用各种手法或者机关让你看到一些假象,但并不能真的让一些东西说消失就消失。”
楚小舟不相信:“可是你在青衣江的时候,不是把山水巨佛给变没了吗?”
余辜说“那都需要时间准备,都是提前安排好的。”
楚小舟说:“我弃,那要这么说,是不是勾栏街的杂耍艺人和踩香艺人都是你安排的?目的就是迷惑观众视线大家对被迫出场的你毫无怀疑!”
余辜摸摸鼻子:“突如其来的事件,总是会增加表演的真实性,没人会怀疑一个被随机挑战的人居然早做了表演准备。”
楚小舟说:“然后你用漫天的鸽子转移大家的视线,你自己悄悄跑到要出现的地方,等到大家一回头,就像是你凭空出现在那里一样!”
余辜道:“人们总是喜欢看遥不可及的喧闹,而忽视眼皮底下正在发生的真相,这就是注意力盲区,只要掌握这个盲区,即便我大摇大摆走过去也不会有人看到。”
楚小舟说:“踩香是真的?”
余辜说:“踩是真踩,香却不好说是真香!”
余辜从怀里拿出来一束佛像递过去,楚小舟接过来一摸,大吃一惊:“这香是用铁木雕刻的?”
余辜道:“铁木沉重坚韧,轻功但凡说的过去的人都能踩得上去”
楚小舟说:“可是这雕刻的功夫未免太出神入化了!”
旁人不解,但楚小舟却是懂得,若平日里雕得飞禽走兽,徒具轮廓足矣,但是这香细长单一,朴实无华,雕这木香的人能把松香压制时细密纹路逐一雕出,将紧实坚韧的铁木纹理雕琢成看似松散易断的佛香纹理,这份功夫,当之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
余辜倒不以为然,看着远处埋头工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