距离这片蒹葭湖不远的银月百戏团里。
戏台上正在上演各种纷呈的杂技表演:心惊胆颤的叠案倒立;美轮美奂的歌舞俳优;惊险刺激的吞刀履火等等。看座上的观众被**迭起的百戏吸引,场间一时欢声雷动群情激昂。只有楚小舟座位旁气氛异常压抑,京城四公子的其中三位,正虎视眈眈地围住楚小舟。
京都府尹的公子魏什么首先发难:“喂,臭丫头,你不是说京城四公子你见一次打一次吗?我们就在这,你动手呀?你不是挺狂的吗?”
“本姑娘看戏法的时候从不打架,待会散戏了你们有种别走!”
军部太尉的公子朱有重冷冷道:“外面我们带了几十个家丁,每个入口都有我们的人,谁能走,谁不能走,你说了不算,我们说了算。”
楚小舟不解地问道:“这种打架斗殴的事,不都是单挑吗?”
魏什么笑了:“是单挑啊,不过是你一个人,单挑我们一群人!”
楚小舟皱眉道:“三个大老爷们打一个女孩还找帮手,真是无耻无下限啊!”
朱有重道:“你当那么多人面,偷袭完我们就跑,难道不是更无耻?”
“你们俩住嘴,我们不是来跟她讲道理的。”幽恨生一直在灯火阴暗处沉默不语,阴冷地打量着楚小舟,这时突然问道:“余辜呢?”
“我干嘛要回答你?”
“你如果回答我,我可以保证他们不会真的打死你。”
“我不知道!”
“你不怕死?”
“怕!我从小就怕死。……但我更怕出卖兄弟,不得好死。”楚小舟正义感爆棚。
“他是快活王的儿子,找出他没什么难度。只是太可惜了,给你活下去的机会,你居然不懂得珍惜!”幽恨生缓缓地倒尽杯里的茶水,又随手将杯子扔在一旁,再也不看楚小舟一眼,似乎她已经是个死人了。
“那姓余的你俩看怎么处理?”幽恨生问两个同党。
“他爹是前朝降臣,随便安插些谋逆的罪名就可以满门抄斩了。”
“快活王府就在城南,要我说一把火烧了得了,回去让我爹按意外失火处理。”
楚小舟实在听不下去了:“你们这么信口栽赃陷害,眼里还有我大楚律法吗?”
回答她的却是台口下,缓缓走来的一个人。
“小舟,这就是你误会了,他们就是因为在乎律法,所以才只会想办法栽赃陷害,要是他们对律法没有一点点敬畏心了,只怕他们真的要闯进门不由分说,就杀得人家鸡犬不留了。”
说话的人正是银月百戏团的幻术师余十三。
“你怎么来了?”
“我在后台闷得慌,想过来找你聊聊天。”余十三大大咧咧地看着楚小舟笑道,眼里好像从来没看到京城四公子。
有百戏团的伙计连忙跑来候着:“十三爷,您是要在这落座么?小的这就给你添置椅子!”
余十三道:“不必麻烦了,这位胖公子,劳烦您抬抬身!”
朱有重之前看过余十三的幻术节目,一直崇拜有加,此时听到余十三请求,连忙起身道:“十三先生,您这是?”
余十三笑道:“我借个座!”
余十三扶住朱有重的座椅,双手交错变幻间,居然从座椅中,又扯出了一个座椅。
这下把周边看戏的人激动惨了,忍不住就要鼓掌,余十三连忙制止,示意大家看舞台上的表演,然后坐在新变出的椅子上,紧紧靠着楚小舟。
楚小舟贴耳说道:“你怎么敢跑过来,他们是来找你寻仇的!”
余十三小声道:“我知道,我等他们很久了!”
这边朱有重和魏什么已经被惊呆了,来回研究自己的椅子,全然失去了恶霸风采。
幽恨生失望地看着两个同党,决心扳回一局,阴阴说道:“这手戏法也不足为奇,听说昔年公输家族擅长做起居木器,其中有一种叫做套椅的家具,用了机关术的巧思,一椅为榫,一椅为卯,可合为一,可拆为二。”
余十三说道:“哟喂,这位公子哥,你可真是百无禁忌,现如今我大楚境内,谁还敢提那个家族的名字啊!那可是要掉头的。”
幽恨生淡然道:“别人自是不能提,但我提提却也没人敢说什么!”
余十三眼露羡慕,竖着大拇指跟楚小舟说:“你听听,你听听,这才是名门大户的底气!”
幽恨生听了此言,面色缓和下来,他知道银月百戏团在天下游历,结交各种名门望族和三教九流,一时摸不准余十三深浅,便和气问道:“我们与这姑娘有些私人恩怨,不知十三先生为什么前来干涉?”
余十三听到这话就有些不爽了:“为什么?你说为什么?”
魏什么也是一脸懵逼:“叫我干嘛?”
幸好大家十分明显地冷场,魏什么才发现是自己想多了。
余十三不急不忙,悠悠说道:“问我为什么干涉?你们说这姑娘,是我未过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