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初歇迅速地捡起箭矢,护在身前,十分不解地看着两人,期待着谁告诉她到底发生了什么。
步足惜脱下笼在衣衫外的黑色纱衣,盖住噼里啪啦,安慰道:“听你讲了那么多年道理,现在总算从你身上明白一个道理,太好的姑娘,还是不要学弓箭了。”
雨初歇抬头看看噼里啪啦胸口的波涛汹涌傲然挺立,又低头看看自己胸口的波澜不惊一马平川,终于明白了当年师父说自己天生适合学弓射的原因,这让她一下子羞红了脸,迟迟不知道如何是好。
在三人头顶,一个蓝衣身影直到这时才潇洒越过火墙,携着一阵疾风,坠鸟投落一般飞向不远处的蒹葭湖面,湖边一片燃烧的芦苇花随着火流升腾,恰好落在湖面熄灭,那个蓝衣少年的一只足尖便点在这片芦苇花上,另一只足尖借着身子的旋转画出一圈圈涟漪,将风里的冲势无声地消弭在水里。
他就静静地立在湖水之央,肩上的羽带在湖风火光里飘摇。
风不羽到了。
与此同时,他手里的香火恰好燃烧到了尽头,发出最后的光亮,腾出了袅袅青烟。
“这人谁啊?怎么出场效果比骨头哥还装笔?”噼里啪啦小声问道。
“镜鉴司风不羽,就是那个称轻功天下第一的家伙。至于装笔水平嘛,还是咱们家骨头更胜一筹!”步足惜低声回答。
果然风不羽远远看着步足惜,用王者的怜悯神态淡淡说道:“你输了!”
“你觉得是我输了,那就是我输了!”步足惜说得很随意,脸上一点都没有失败者的羞耻感。
天天怼步足惜的噼里啪啦却不乐意了,大声护短道:“风公子,那我要给你讲讲道理了。他是傀儡琴师,又不是轻功高手!输个屁啊!你一个轻功榜排行第一的家伙,你怎么不跟他比傀儡术呢?再说了,他刚才要不是救我耽搁了一会儿,输的是谁你心里还没有点笔数吗?”
噼里啪啦用的这个典故,出自天楚的书法大家庄薄衣,他习惯书写前先在心里默默运笔一遍,计算下所写字的笔画数目,天楚人民附庸风雅,后来就喜欢用“心里有没有点笔数”来反问对方一些心照不宣的事情。
风不羽踏水上岸,缓缓走到雨初歇面前将她扶起,看着对面的两人说道:“你若是输得不服气?我们可以再比一场!看看谁才是轻功榜上的第一?”
步足惜摆摆手,说道:“那倒不必了,输输赢赢,谁第一谁第二,我无所谓,你开心就好。我只是有些事想不明白?”
风不羽道:“什么事?”
步足惜笑道:“你这么辛苦追上我又怎样?……你又打不过我!”
噼里啪啦帮腔道:“不光轻功第一,论起千里送揍,你也算是第一人了!”
噼里啪啦话音刚落,风不羽的身体突然一阵扭曲,四肢关节都被一种看不到的丝线缠住,全身上下变得不受控制。
步足惜背上老琴的琴弦不知道什么时候又消失不见了。
“你看,再快的轻功,在绝对实力面前,都是一场笑话。”
步足惜双手颤动,丝线时而绷紧时而松弛,操控着风不羽在火光前诡异地跳起舞来,那是一种流传于上古的神秘的祭舞,动作简单古朴,却又浑然天成。
雨初歇想要站起援救风不羽,噼里啪啦贴地袭来,她的天诛双臂高举头顶,手背上突然弹出机锋爪,爪尖金属利刃森寒锋利,一招只见便紧紧叩住雨初歇脆弱的喉咙。
“你们究竟是谁?”风不羽一边运力阻止操控的力道,一边喝问对方。
“傀儡琴师,步足惜!”
“烟花师,噼里啪啦!”
“你们撒谎,我们朱门镜雀掌握天下情报,但从未听过这两个名字。”
“废话,行走江湖,当然用的是假名啦。”噼里啪啦出声解释道。
“不是假名,是艺名!”步足惜纠正道。
“白骨衣究竟和你们什么关系?”风不羽一边跳舞,一边还不甘心地问道。
“木头哥,什么情况?不是我们把他抓住了吗?怎么他一直在反过来审问我们?”
“当官当久的人,总是不容易看清眼前形势!”步足惜手指一提,丝线控制着风不羽举起右手,扇了自己一耳光。
噼里啪啦天真地笑出声来,说道:“我懂了,之前看你的傀儡戏,总是不明白反派为什么都是死于话多,今天咱俩当大反派,我才发现在杀人前,跟要死的人讲道理,原来是一件这么有成就感的事……反正我们还有时间,不妨多跟这两个尊贵的狗屁镜使聊聊天!”
“还有什么时间?你们到底有什么阴谋?真正的白骨衣在哪?”风不羽又是一连串发问。
“你的问题真多,可惜我现在一个都不想回答。我只想告诉你,你们一直都错了。”
“什么错了?”
“从你们想抓白骨衣这件事开始,你们就一直在错!”
“而且是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