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从现在站的双柳巷,抬头看城墙,那里并没有凹进去的垛口。
楚小舟像醍醐灌顶一样恍然大悟,奔出巷子,目光沿着城墙一路小跑,终于在另一条几乎一模一样的巷子停下来。
这里不是双柳巷,巷口并没有两棵柳树。
楚小舟走上前,在地上发现了几片柳叶,她细心捡了起来,朝巷子尽头走去,越走越切实地明白,这才是一开始白骨衣被围困的那条巷子,因为巷子尽头的宫墙上,正对着一个凹进去的垛口,她伸手摸在墙上,似乎发现了不对劲的地方,伸手一揭,撕下一张和城墙颜色一模一样的画布。
“你终于想明白啦?”
角落的阴影里,冷冷清清地站着樊教官一个人,正借着手炉里的炭火点烟锅,吞云吐雾间,他表情萧索,似是等了楚小舟很长时间。
“你之前说我解除嫌疑,是故意让我放松警惕?”
“你倒还不笨!你能如我所想找到这条巷子,也是看出来什么吧?”
“白骨衣是在这里施展的遁墙术,并不是在双柳巷!”楚小舟询问。
“不错,这块巷子四通八达,又十分相像,再加上大家对这里都不熟,习惯以为巷口有两棵柳树,就叫双柳巷。幻术戏法,就是喜欢在人们的思维惯性上做手脚。……你完整说一遍你的推理。”
楚小舟点点头,说道:“白骨衣盗完昆仑泪后逃跑来到这里,事先布置了假的双柳巷,自己钻进这伪装布里我们以为他遁墙脱逃,然后用鸽哨吸引我们离开,等到离开后,他再从伪装布里偷跑出来,撤去巷子的假柳树,我们跟丢了鸽子,再回头寻找双柳巷,只会找去真的双柳巷,也只会发现他事先藏好的假白骨衣。一切都是他计划好的。”
樊教官在烟雾里眯缝着眼,引导:“很好,这样的推理就算是我经常教的有效推理,这样,你再根据推理说一下你的结论。”
楚小舟不假思索地说道:“结论就是,姓幽的并不是白骨衣。”
樊教官摇摇头:“我从来都不相信姓幽的是白骨衣,这是一开始就知道的答案,我要的是你的结论。”
楚小舟摇摇头,表示不太懂。
樊教官叹口气,试着从另一个角度引导:“我换一种说法,你觉得这一切中最大的疑点是什么?”
楚小舟想了想,说道:“为什么白骨衣要千方百计陷害这个姓幽的?”
樊教官摇摇头,纠正道:“白骨衣陷害姓幽的有各种目的,也许是处心积虑,也许仅仅是看不顺眼,所以最大的疑点并不是这个!”
“那是什么?”
“最大的疑点是你怎么就知道白骨衣要来这里?
“那是因为……”楚小舟又慌乱起来,眼前的这个镜捕教官果然不好对付,精明地像洞察了一切天机一样。
“你不用费心跟我说谎,我乎。白骨衣要逃双柳巷这个消息只有一个人知道,那就是白骨衣自己。他没法自己举报自己,所以利用你想走近路考进镜鉴司的急切心态,借你的口来引我们抓幽恨生,你不过是他利用的棋子罢了。”
樊教官居然主动帮楚小舟解围。
楚小舟被樊教官说得毛骨悚然,以为自己和余辜的约定已然败露了,谁知道樊教官绕来绕去,又把自己从这漩涡里择出来了,这一刻她心里的大石算是落下,忙不迭的点头认同,一脸恍然大悟的样子说道:“原来如此,原来给我透漏消息的人竟然就是白骨衣。”
樊教官紧张问道:“你有看清他的长相吗?”
楚小舟说:“那倒没看清,那人是在我身后说的情报。我一转身,人就不见了。”
樊教官盯着楚小舟,捉摸不定地看着她,说道:“其实你不说我也知道,那人是快活王府的余辜,白骨衣嫌疑人名单的第七位。”
楚小舟这下彻底被惊吓道,但又摸不准对方是不是再诈自己,只好含糊说道:“余辜我倒认识,他是个大胖子,怎么能是白骨衣?”
樊教官一边观察楚小舟表情,一边说道:“双柳巷都不是双柳巷了,大胖子怎么就不能是白骨衣?现在你左右无事,跟我前去银月百戏团,一探便知。”
楚小舟说:“谁告诉你我没事的?我现在刚好有急事,没空参与。”
樊教官无奈地笑道:“是急着给余辜通风报信吧?……”
“我……”
“楚小舟,你是个好捕快的料,就是说谎的功夫差了火候,往后要好好打磨打磨才是,你没发现在这里等你的就我一个人吗?其他镜捕已经在赶往银月百戏团的路上了,你横竖是赶不过去报信的,还不如随我慢慢前去,一路上也可以多跟我讲讲这个余辜。”
樊教官打了响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