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顶漆黑的墨竹斗笠下,那人一头银白的长发垂泻而下,他的左眉上有一道惊心动魄的细长刀疤,斜划着削到脸颊,为他俊美的脸庞平添了几分邪气。
更邪气的是他手里的刀,唰的一声从他两指间弹出,刀身狭长漆黑,刀背上锻入一弯鲜红的血槽,有着惊艳的弧线,刀刃薄到极致,森然里透着一股寒气。
可是这些都不是最邪气的,最邪气的是他的双脚。
严格来说,他没有双脚,只有两柄造型极其诡异的金属刀足,锋刃明亮森寒,轻轻点在地上,不染一丝尘埃。
他自然就是天下第一杀手,叶寒蝉。
的杀手停下脚步,看到叶寒蝉,犹如看到悬赏的金子一样,缓缓地围拢过来。
“他就是叶寒蝉,那个让我们人排名都降了一位的家伙。杀了他,大家就再也不用受这个气了。”
“这几天他杀了许多接了悬赏的同行,败了咱们这个职业的规矩,大家一起上,都别留情。”
话虽然这么喊,情绪也都到位了,但是没有一个人愿意第一个出手。
小红豆第一个站了出来。
她第一眼看到叶寒蝉,脸色就变了,凄然问道:“你为什么会来得这么快?”
“……我赶时间。”叶寒蝉冷着脸,没有回答。
“我爷爷呢”
叶寒蝉一甩手,扔出三颗带血的玲珑骰子,冷冷地说道:“他输了。”
“不可能,爷爷就算是输了,至少也能拦下你一个时辰,何况还有梅入骨帮忙,红叶榜排名第五第六的杀手,以二对一,你就算再强,也不可能这么快就打赢了。”
“……小丫头,你看你身边这么多杀手,他们为什么没有一个敢上前的?“
“他们怕你!“
“错,他们怕的不是我,而是身边的其他杀手,他们都知道,只要在攻击我的时候露出一点破绽,就会被其他杀手趁机杀死……所以你明白了吗?梅入骨也是一个杀手,而且还是一个排名低于你爷爷的杀手,所以你爷爷才会输得这么快。”
小红豆不相信叶寒蝉的话,可是等叶寒蝉话音刚落,梅入骨就蹒跚着脚步从人群后面走了过来,他的背上背着一个瞎眼老人,正是老红豆。
小红豆双手护在身前,十指间夹住八颗鲜艳的红豆,作势欲攻,问道:“你杀了我爷爷?”
“你爷爷没死,只是这辈子再也不能运功了,否则必死无疑。”梅入骨将老骰子放在地上,脸上没有丝毫愧疚,说道:”我是等老骰子全力接了叶寒蝉的招式后才动的手,他那么想知道自己和叶寒蝉的差距,我也算是帮他了结了平生所愿了。……小红豆,你不用谢我,也不必恨我,因为你也是杀手,将来总有一天你也会对我这么做,这就是我们杀手的宿命。“
小红豆恶狠狠地瞪了他一眼,蹲在地上抱住老骰子,难过得想要哭出来,但是咬紧了牙齿,始终没有哭出来。
梅入骨不管他们爷孙,从腰间抽出一柄黑色的铁尺,指着叶寒蝉道:“有人花了八十万两银子,买我在王府门外阻你一夜。一夜之后,随你去留。“
“就凭你?“叶寒蝉嘴角露出冷笑:”你也配?“
“我刚才已经见过你出手,我有这个信心。“
“是吗?你见过我出手,还没见过我出脚吧?“
趁着两人说话的时候,一个杀手借着沿街得房屋隐蔽,已经溜到了王府大门。叶寒蝉刀足踏地,整个人如流星般坠入半空,身子疾速旋转,那个杀手惊觉危险,连忙举刀格挡,却被叶寒蝉得刀足连人带刀切为两半。
人未落地的叶寒蝉,刀足切入王府门口的石狮脑袋,借势弹回,重又落在梅入骨面前。
“现在你还有这个信心吗?”
“我的信心不是来自实力,而是来自于对银子的渴望,八十万两银子,足够支撑起我和你一战的信心了。”
“像你这样愚昧的人,居然能上红叶榜,真是红叶榜的耻辱。”
叶寒蝉提刀疾刺,梅入骨两腿开始瑟瑟发抖,似乎受到了很大惊吓,等到刀刃破面的时候,梅入骨突然像是没了骨头一般瘫软在地,恰巧避过这一刀。叶寒蝉刀足划地,一时间火光四溅,又是一刀刺出,梅入骨身子再次变软,诡异地避开,手中墨尺一抖,尺身上露出许多小孔,顿时浓烟滚滚,将一旁观战的杀手们熏得涕泪俱流,才一会儿功夫就站立不住,纷纷滚地哀嚎。
这烟居然是相思门的毒烟。
与此同时,梅入骨手里原本无锋的墨尺,唰的一下分为两截,每截顶端都弹出细长的铁针,针尖泛着青寒,应是粹了剧毒,梅入骨在毒烟里,将两根细不可见的毒针挥舞得密不透风,刺伤了一个又一个被毒烟包围的杀手,毒烟像长了眼睛一般,冲进这些杀手身上的伤口里,不断吞噬掉这些新鲜的生命。
这便是梅入骨的好手段,相思入骨。
站在外围的杀手们这时听到哀嚎才醒觉过来,趁着叶寒蝉被困的良机,如灾害时节的蝗虫,纷纷施展轻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