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要他俩做什么?”
“当然是调查你,区区一个首座,谁给你的胆子,居然敢囚禁镜尊大人!……”
朱老雀脸黑了下来,说道:“青大人,你喝多了。”
“我喝多?我怎么会喝多?来人啊,搬酒来,喝他个醉生梦死,喝他个天昏地暗。”
青叶竹仰天大笑,呼喝着下属搬酒,一坛坛全是精酿竹叶青。
“来来,朱大人,赏个脸,来一碗。”
“青大人,我朱老雀行事,从不喜欢跟人解释,我自问问心无愧便好,但是今天有一句话,我必须要跟你说,也只会跟你说这一遍,你信不信在你,镜尊大人不是被别人囚禁在孤梅院的,而是他自己亲自下达的命令,我只是一个执行人,我也不明白其中的原因,我只是隐约猜到,镜尊大人的身份比我们想象中的要更复杂。”
这句话说完,青叶竹从沉沉酒醉里突然醒来,两只眼睛透射出比朱老雀还要精明的目光,地上那么几坛酒,似乎从未喝过一般。
“从你鸟嘴里抠出一点有价值的情报,真是比登天还难,从你进门到现在,就这句话,还算有点诚意。”
“现在我有求于你,当然想让你看到我的诚意。”
“关于镜尊大人的事,你再往下说。”
“当初是陛下的旨意,说老头子镜鉴司操劳半生,需要在孤梅院休养,不宜被外人打扰,可是这旨意之前,是老头子先给陛下自请的奏章,似乎是要有意回避什么,才躲进院子里图个清静。这些年来,在咱们四个首座之中,只有我有探视权,你们三个便因此都觉得是我布的这个局,挟天子以令诸侯,从而掌控整个镜鉴司。”
“难道不是吗?”
“当然不是,你们误会我了。”
“其实你也不能怪我们,主要还是因为你这个人整日里鬼头鬼脑,总是显得心机深沉老奸巨猾。”青叶竹绝不放过一个可以挖苦朱老雀的机会。
“我们埋头做情报的,不爱搭理人所以被人误解,这也是正常的,我还是接着说老头子的事……这一开始啊,老头子还算正常,时不时会问我一些院子里的事,大多数时候都是沉默,后来我发现事情有些古怪了,老头子经常忘东忘西,明明是他亲**代给我的事情,下一次见面,就什么都不记得了,有时候还会性情大变,一个杀伐决绝的老头,居然能对着落花伤怀一整天,甚至还托人定制了一整套的大红袍子穿在身上,那场面要多诡异有多诡异。也是自那以后,我们朱门大院经常接到他反复无常的指令,早上时候让我们去调查一个大臣,晚上时候就变成让我们力保那个大臣,有时候让我们无论如何要斩杀白骨衣,有时候又让我们放开白骨衣,尽全力追查背后势力……所以,我才是被逼无奈,才开始阳奉阴违,尽量依着我认为的正义去行事,没有老头子在,我也不知道我做的那些事究竟是对是错。我只能做到问心无愧。”
青叶竹听完这些话,陷入了沉思,良久之后才说道:“你说的这些话,我不可能一下子全信,我需要时间……不过这跟傅晚亭有什么关系?”
朱老雀解释道:“老头子性情大变的那段时间,只有傅晚亭陪伴过他,所以傅晚亭是唯一知道老头子发生了什么事的人,他绝不能死在今夜,死在叶寒蝉手里。”
“红叶榜的杀手排行上,傅晚亭的排名只比叶寒蝉低上一名,再加上叶寒蝉双足已废,谁生谁死还不一定。”
“你看这个。”朱老雀递过去一只雀羽书:“这是从城南方山长街上传来的情报,叶寒蝉当初被白骨衣砍断的双足,现在已经换成了精密的机关刃足,你是知道机关术的厉害,眼下两人要全力施为,殊死一战,那死的一定是叶寒蝉。“
“既然如此,那我就一定不会让他死的。”青叶竹掀开披风,举起腰里的兵符,喝到:“传我命令,速调一队黑镜骑随我出兵。”
青门大院的兵士们连忙领命行事,很快院外响起了一群脆亮的马蹄声。
临行前,青叶竹回头看了一眼老谋深算的朱老雀,问了最后一个问题:“朱大人,我知道你是因为手头没人了,才跑到我这个院子里求援,那我就想问问,我那些得意的镜使学生,都被你弄到哪里去了?”
这个问题让朱老雀脸上有了异样的光彩,他忍不住笑道:“算来捷报明日便要传回京都,这个事也不用向青大人保密了,前几日白骨衣大闹器物库,看上去风光无比,但是咱们镜鉴司也不是一无所获,城西苦竹林的辰镜使驿雀密报我们锁定了白骨衣的同伙,那个黑衣琴师的身份,眼下风雨沙三镜使已到达界命城将其缉拿归案。另一个放烟花的彩衣丫头,由玄老头那边负责,冰镜使樊教官亲自带队三十镜捕捉拿……这次两队人马除了兵强马壮,先发制人的优势外,还都拿到了一份详尽的画像,乃是霜镜使按照器物库当夜目击军官描述画下的,除却面目外,身姿形态至少与两名同伙有八分相似,所以我很看好这次行动,可以说已经十拿九稳了。”
“但愿如此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