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用尽全身的力量保持平衡，把小船推出去，没想到小船猛然一颤，差点把我从小船上甩出去，还是唐驼子和三剑，一个抱住我的腿，一个拉住我的腰带，把身体悬空的我硬生生地拉了回来。

真是好险，我气喘吁吁地坐在船头，小船沿着一尊黑礁石佛的边缘，绕到了黑礁石佛的侧面，而那只大船则和黑礁石佛擦身而过，轻微的撞击，撞坏了大船的左侧船舷，碎石和木屑纷纷坠落，我们的小船好像是冒着枪林弹雨，从荡漾的浪涛里冲了出来。

那只大船掠过黑礁石佛的边缘，重新开进波涛滚滚的大海，后面那只大船却跟了过来，这只大船的船头有些诡异，是一只狰狞的独角龙，被涂成鲜艳如火的颜色，或许更像是野兽的鲜血染成的。

我认得那条龙首的样子，名字叫螭，据说是龙生九子中的第二子，是水中之精，能镇宅防火，因此在紫禁城的屋脊之上，常常有他在静夜之中仰望皓月的身影。

我们摆动小船，隐藏在黑礁石佛的后面，静待着螭首大船的动向，我们以为第二只大船会追随前面的大船离去，但是没有，那只大船居然在我们藏身的黑礁石佛前减满了速度，红色的螭首鲜红如血，船上有了些动静，一排排舷窗像鸟笼子一样张开，从里面冒出来的却是黑森森的炮口！

“少爷，他们是要向我们开炮吗？”三剑有些颤抖地问。

我假装镇定，“不要怕，他们只是在恐吓我们，他们不敢真开火。”

螭兽大船的样子清晰地摆在我们面前，是一艘五桅大船，船楼高有三层，雕梁画栋的楼台之上挂满了海藻，还生着一层绿油油的海苔，火炮的数量非常之多，大概有几十门火炮，那些火炮锈迹斑斑，像是许久都未曾开炮的样子，在远处看去，整座大船更像是一块巨大的礁石，或者是小海岛，更让我奇怪的是，这艘五桅大船的风帆也是破破烂烂的，完全是垂头丧气，弱不禁风的样子，甲板上也空空荡荡的，居然不见水手和炮手的影子？

小师叔轻声道：“不妙，这两艘不是普通的商船，而是战舰，是非常古老的战舰，大海之上哪里还有这么古老的战舰？”

我说：“是啊，我见到的都是铁甲舰，根本不是这个样子的。”

轰隆！

正在我们犹豫和猜测的时候，螭首战舰向我们开炮了，一道火光飞来，黑礁石佛成了活靶子，石佛的肩膀被炸出一个大豁口，碎石滚落，朝我们的头上倾泄而下！

“冲过去！冲过去！”我们的身后传来袁轻舟的呐喊，后面冲来一只小船，使舵的是闹海蛟，他光着膀子，两只大手紧握舵把，船上有四名黑衣水手，船头站着袁轻舟，白发苍苍，雄姿矫健，一块大石从空中坠落，贴着袁轻舟的船头砸进海里，他居然神色不变，泰然自若。

“好办法，以进为退，冲过去，冲！”小师叔跟着大叫道，钻山虎摇起独臂，居然一点也不比脑海蛟逊色，我们这条船也跟着袁大当家的那只船，冲出黑礁石佛，向着螭首大船飞驰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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