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音未落,齐师爷啊地叫了一声,眼光发直地瞧着三剑,我再向桌上一瞧,哎呀,我立刻全身冒汗,因为盒子里是空的,不知道什么时候那东西已到了三剑的手里。
我沉声问:“三剑,你要做什么?”
三剑有些黯然神伤地说:“少爷,这种不人不妖的日子,我已经厌倦了,我感觉自己的身体越来越坏,我现在连走路都很困难,我不想再在这样下去了。”
唐驼子没说话,拿着白玉嘴的烟袋杆在鞋子下敲了敲,突然从嗓子里发出一声低吼,“动手!”
我和三剑隔着一张桌子,不好出手,但是齐师爷和唐驼子距离较近,他俩突然出手,抓向三剑的胳膊,但是三剑的动作更快,他向后一缩,抓住那件宝贝,狠狠地贴在自己的肚子上。
眨眼之间,三剑的身体发生了奇妙的变化,他的脸色变得红润起来,双眼放出妖光,不过唐驼子的出手极快,他腾身而起,抬脚朝着三剑的肚子轻轻一点,三剑大叫一声,身体向后摔去,我纵身一跃,身体贴着桌面窜了过去,狠狠地撞到三剑的身体上,伸手抓住那个吸在三剑肚子上的东西。
我和三剑都失去了平衡,摔倒在冰冷的地上,但是我却紧抓着那东西不放,因为那东西有股极大的力量要钻进三剑的肚子,若不是我出手极快,那东西肯定已经钻进去了。我搂住三剑,随着他在地上拼命地翻滚,可是一直紧抓着那个东西,拼命地拔,最后在唐驼子和齐师爷的帮助下,他们按住三剑,我则用尽全力,将那东西从三剑的肚子上拔了下来。
三剑气喘吁吁地躺在地上,肚子上鲜血淋漓,好在只是皮外伤,唐驼子给他迅速包扎起来。
我站起身,抓着那个东西,什么异常的感觉都没有,心中豁然开朗,原来,这东西只对妖怪有效,对人好似没什么特别的作用,通体凉冰冰的,和一块玉石没什么两样。
“少爷,我好难过。”三剑的眼泪刷地流了出来,“我不想变成妖怪,更不想变成一只鱼,你干脆杀了我吧。”
我把那东西握在手里,用另一只手搂住三剑,认真地说道:“傻小子,你胡说些什么,谁说你会变妖精,谁说你会变成鱼,我钟九城对天发誓,一定会医好你,三剑永远是我的好书童。”
“少爷,你说的是真的?”三剑抹着眼泪问。
“混蛋,少爷什么时候骗过你。”唐驼子说,这位硬汉的目光里也有了点泪濛濛的影子。
“唐叔,你是不是也想骗我呀。”三剑有些不相信似的问。
唐驼子反问:“怎么,我和少爷骗过你吗,你真是愚蠢,我们还没弄明白那东西究竟有什么用处,倘若你真成了一只妖怪,我们又拦不住你,你肯定会跑到外面去闯祸,要是被人发现,非把你大卸八块不可,最稳妥的办法是,你老老实实地呆在家里,让我们把你治好,明白啦。”
“明白了。”三剑又惊又喜地说,“只要你们不嫌弃我。”
我摸了摸他的头,温和地说:“傻瓜,我们怎么会嫌弃你,你要好好地修养,放心好了,少爷是玄门正宗,包治百病。”说完,我向唐驼子和齐师爷一使眼色,他们把三剑扶到后堂休息,过了一会,齐师爷溜出后堂,低声告诉我,三剑已经没那么激动了,他睡着了。
这时候,唐驼子也走出后堂,轻声问道:“少爷,你有什么打算?”
我说:“我想重回翰林院,或许能从中找出一些线索。”说完,我让他们留在家里照顾三剑,独自骑上一匹小马,出门而去。
我想去找福伯,结果大失所望,福伯不知去向,翰林院也是人去楼空,经过我多方打探,终于知道,翰林院里残存的那些珍稀孤本被一个姓金的人弄了去,另有一些被收进皇宫大内。
自宣统退位以来,宣统小皇帝依旧住在皇宫里面,紫禁城把守森严,而且,这个姓金的来历神秘,神通广大,我查不到他的来龙去脉,但是我怀疑,取消帝制以后,有的爱新觉罗氏改姓金,难道这个金某人是皇族一脉?
我回到家中,闷闷不乐,觉得浑身疲倦,睡了一觉,日头已经偏西,忽听枝头的麻雀唧唧喳喳地叫得正欢,这是贵客上门之兆,我有些迷惑,京师并无往从过密的亲友,谁会登门造访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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