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玄迟愣了好一会,才总算知道宝儿在哭些什么,摸了摸自己的下巴,他忍不住笑道:“谁叫你这么馋,连你亲爹的下巴都想吃。”
“亲爹”这两个字让他心里无比柔软了下来,把她抱在怀里,伸手在她背上轻轻拍了几下,边拍边哄道:“不哭,不哭,宝儿不哭,亲爹让你啃,想要啃哪里都行。”
也不知道宝儿是不是真的听懂了,才一岁半而已,居然在他说了这句话之后,哭声顿了顿,伸手就要去扒他的衣裳。
楚玄迟实在无奈,知道她牙齿又痒了,迟疑了片刻,才把她抱回到床上,拉下自己的衣襟,露出结实的胸膛,在床上躺了下去。
宝儿立即喜上眉梢,爬了过去躺在他的臂弯里,张嘴向他胸前啃了几口,留下了一大窜滑溜溜的口水。
啃得高兴,刚才所受的委屈便彻底忘记了。
楚玄迟的大掌落在她脑袋上,怀里有这么个软绵绵的东西在拱来拱去,心里完全说不出是什么滋味。
太小,太软,也太脆弱,他没想到这个小生命出现在他的人生中,给他带来的竟是如此震撼的感觉,如同心底最深处的空隙一下子被她填补了那般。
他甚至有点害怕,真怕自己一不小心伤了她,但若不将她守护在怀里,又怕别人将她欺负了去。
不知道这是什么感情,分明不是他的亲生女儿,却是越看越喜欢,越看越往心里疼去了。
大掌揉着她的发,在她终于啃得心满意足,又往上拱了拱小身板,搂上他的脖子,小手抓着他的耳朵把玩的时候,他轻声道:“宝儿,以后就跟随亲爹生活可好?以后,当亲爹的女儿可好?”
宝儿不说话,揪上他的耳朵后似乎玩上了瘾那般,又揪又搓了起来。
楚玄迟一点都不介意,任她玩弄自己的耳垂,心里却是无比沉郁着。
他可以用强迫的手段把丫头禁锢在自己身边,可却又如何能将沐初的女儿也抢过来?
那个男人对丫头的感情一点都不比自己轻,他对宝儿定也是爱得入心入骨吧。
其实他真的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越来越喜欢宝儿,只是当她窝在自己怀里的时候,他便忽然有一种感觉,这一刻自己的人生像是彻底圆满了。
若是床上再躺上他的丫头,他们一家三口……多么奢侈的画面,可却不是属于他的。
心头忽然便被揪痛了,他闭上眼,任由宝儿在自己怀中拱来拱去,也不知道拱了多久,那只一直在他耳垂上把玩的小手终于滑落了下来。
他低头一看,小人儿已经沉沉睡过去了。
小心翼翼把她抱回到大床中央,拉过被子盖在她身上,他才从床上翻了下去,蹑手蹑脚走到门边,轻轻把房门打开。
婢女还守在门外,见他出来忙过来正要行礼,楚玄迟一摆手,轻声道:“宝儿睡了,别把她吵醒,去守着她。”
“是,王。”婢女又向他倾身行了礼,目送他离开之后,才转身进了房,轻轻把房门关上。
楚玄迟回头时那扇门已经紧紧闭上了,看着关得严实的房门,心里就像有什么地方忽然被人挖空了一般,只是一门之隔,宝儿却又重新回到了她的位置上。
她的沐初的女儿,并不属于他。
大掌一紧,掩去心底那些莫名的酸涩,他大步走到另一扇房门前,将房门轻轻推开。
沐初刚为床上的男子施完针,见他进门,他一边收拾东西一边轻声道:“他被人下了毒,以毒控制心性,看样子已经有两年多。”
楚玄迟不说话,举步走进房间,随手把房门关上,来到床边看着双目紧闭脸色苍白的贺兰赤木,心底无声叹息着。
果然这天底下,只有他才会如此精妙绝伦的易容术,他只是不知道当夜贺兰赤木为护自己被逼下山崖之后,究竟有什么奇遇,为何会落在那些人的手里,被他们所利用?
两年多了,这个对自己忠心耿耿的下属,在外头究竟吃了多少苦头?
他忽然发现自己最近太多愁善感了起来,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七七回到他身边的缘故,忽然觉得原来每个人的性命都是这么重要,每个人的生命都是值得尊重的。
那些曾经与他一起出生入死,最后却为他舍弃了性命的人,此时此刻再想起来,终于知道终归是自己欠了他们太多。
“这种时候,我劝你还是收敛心思,不要胡思乱想,想太多对自己没有好处。”大敌当前,心,绝对不能在此时软了。
沐初站了起来,把药箱收好放在桌旁,才回头看着他:“我至少还得要给他施针数日,他才能彻底清醒过来。”
“清醒过来之后,神智可能恢复?”楚玄迟问道。
沐初抿着唇,片刻之后才道:“该是能恢复,不过,若是有意外的话……”
“我会派人过来守护好这一方。”
“这倒不必。”沐初摆了摆手,对这里的防守他还是有信心的,倒是七七在他身边,他始终有几分不安:“你早点回去吧,守着那丫头,别让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