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只不过是因为格鲁特的遭遇法兰皇室觉得羞愧,觉得不安,所以才将他们放在灵堂起供奉起来,作为使自己良心安乐的补偿。于是他们真的安乐了,每天每晚心安理得,高枕无忧”。
芮安娜并不期待众人的回应,只是娓娓道来,专心地讲着历史中的真正故事。
乌列等人的注意力渐渐被她的讲述吸引。
“法兰名将格鲁特。曾几何时,他身上还没有狂战将军,疯狂屠夫的恶名。他只是个面容英俊,被很多贵族小姐们芳心暗许,睿智英勇,被许多军队士兵诚心憧憬着的法兰将军”。
“然后一些人,一些理想家出现,他们要推翻旧日世界,建立起和平公正的世界政府。他们的理想很美好,很诱人,神圣法兰也成为追随他们的一员”。
“指挥法兰军队与他们并肩作战的,就是格鲁特”。
“战争很顺利。他们打了很多胜仗,打败了很多敌人,真得建立了世界政府”。
“但事情到了这里,开始发生变化”。
“许多军队中,开始出现世界政府派出的监军,可以参与甚至决断一支军队的一切行动”。
“法兰的军队中也有这么一位监军,是世界政府的最高领导者其中一人的血亲”。
“这位血亲很年轻,很冲动,当然,也很高贵”。
“他监管着格鲁特将军和他的军队,在世界政府的命令下,去征讨仍在抵抗世界政府的国家”。
“在他自己的要求和世界政府的授意下,在法兰皇室的默许下,除了暗血旗军以外,法兰军队都已被他掌握。格鲁特将军成为无所事事的,名义上的统帅”。
“然后法兰的军队便开始杀人。杀敌人。杀拿起武器作战的敌人,也杀放下武器投降的敌人。杀穿着军队制服的军人,也杀衣着普通的平民,有些挡在监军身前的小国,甚至被他杀掉最后一人,从此消失”。
“传说格鲁特杀人百万。其实何止百万,法兰军队在监军的指挥下,至少杀了数百万人”。
“战争结束,世界政府急需在世界的面前塑造一个绝对光辉,完美无瑕的美好形象,那么灭人王国,杀戮平民这样的罪责,自然不能让世界政府的官员来背”。
“那么名义上的统帅格鲁特,理所当然要成为负起恶名的替罪羊”。
“但是格鲁特不愿如此,不愿为自己的清白人生抹黑”。
“那就很尴尬了。他的不愿,却阻挡了政府皇室相见欢的盛世美景,对两者来说,都是碍眼的绊脚石”。
“既然你这么不识大体,那只能被谢罪,被自裁,被成为狂战将军,恶名万万年”。
“一个假的狂战将军格鲁特,在法兰人民的欢呼中,自裁了。一个真的无辜将军格鲁特,被送到世界政府,送到监军掌握的监牢中,成为无数刑讯学徒的练习品,千刀万剐,千百次唾弃,千百次踩踏”。
“始终追随格鲁特的千名暗血旗军,自然也要被自杀,被殉葬”。
“这件事情太过可怕当时的法兰皇帝,格鲁特的预定岳父,此后很长时间心中恐慌,才在最后作出将格鲁特和暗血旗军遗体送入灵堂,以英雄身份进行供奉的决定”。
“他做完这件事,觉得补偿很足够,自己很安心”。
“但是格鲁特不能安心,千名忠烈不能安心。不安心成了不甘心,不甘心诞生出怨恨”。
“绵延八百年的怨恨,这就是格鲁特的人生”。
她的声音很好听,也没有什么情绪。但乌列等人的心脏却像被带着尖刺的爪子狠狠抓过一样,抽紧,刺痛。
回忆刚刚对自己对战的格鲁特,和无数消失,自爆的暗血旗军亡灵,众人沉默不语。
放开代表格鲁特的气泡,任由它自由飘飞在空气中,她再次伸出手,找出一只粉红色的气泡,托起到眼前。
这自然是黛玛茉尔的气泡,只是不知,她又有怎么样的身世,和故事。
“黛玛茉尔,险些篡夺法兰的绝世妖妃,后人心中毒如蛇蝎的女人,甚至妖妃黛茉,已经成为形容女人狠毒的口头语”,芮安娜说道。
“然而真实的她,却不过是恶毒的皇家斗争中又一个牺牲品”。
“人们都说她权倾天下,生杀予夺,却不知她连自己的身体意志都不能自主”。
“事情的起因很常见,很狗血。不过是一个弟弟眼红哥哥的玩具,心生妒忌,想要据为己有。只不过在黛玛茉尔的故事里,哥哥是皇帝,而她则以为自己是弟弟最心爱的女人”。
“她或者曾经是。但在弟弟更加心爱的王座面前,她就成了弟弟送给哥哥最好的礼物”。
“恶魔果实是这个世界上最不讲道理的东西。恰巧同样不讲道理的弟弟就是这样一个恶魔果实能力者”。
“他用恶魔果实的能力,肆意操纵黛玛茉尔的身体和意志,把她变成自己的傀儡”。
“很快黛玛茉尔成为哥哥最心爱的妃子,很快哥哥又被自己最心爱的妃子杀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