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梦里闻言微微一僵,眼眸轻转,复杂几许,终究当做不曾听见,没有回答胭脂的话。
胭脂问后也觉自己可笑,龙子怎么可能允许她带着别人的孩子跟着他,孩子显然是给苏幕养了,想着此便胸口生闷,满心苦涩便再也无力开口。
天界仙乐重重,彩鸟是不是变化阵法在空中翩翩起舞,满地轻云,浮浮沉沉,似在空中行走。
到了天界,龙子便化为人形带着她们一道走,孩童自然而然要抱,龙子便弯腰抱起,顾梦里跟在后头,三个人一看便是一家。
胭脂刻意落慢几步走着。
待到了命薄司,龙子抱着孩童先带着顾梦里进去,过了一会儿,忙又出来对着胭脂道:“若是喜欢看,便带你四处转转,这身份碟一道道手续下来,轮到你可要许久,帝仙历劫归来,帝君大喜宴群仙,众仙皆在,这般盛景可万年不曾得见。”
胭脂闻言点了点头,实在不想再闷着,“你进去陪着他们罢,我自行看看就行了。”
“没事的,有梦里在呢,难得来一趟我也想四处看看,说不准还能有幸瞧见帝仙是什么模样!”说着,龙子便带头而去。
二人一路跟着仙侍走,才找到了位置,不过是极外场的小宴,往里处他们便进不去了。
这处皆是散仙一类,不过也已然是很盛大的宴席,仙侍宴中排排而过,斟酒倒茶,一举一动,赏心悦目。
空中仙女飞舞,衣带飘扬,舞姿朝圣,变化多端,叫人不敢错眼,唯恐少看了一眼可惜。
忽闻天际传来庄重沉厚的声音,隐隐带着圣意,“众仙齐聚贺吾界帝仙归来,然帝仙喜静,不便照拂,便由本帝君替他敬列坐众位,今日列位大可不醉不归。”
众仙忙起身举杯应到,一饮而尽。
一坐下便听宴中议论纷纷,
“便说帝仙必不会来,我等修仙数万年,到如今都不曾见过帝仙模样,实在惭愧。”
“在这处是见不到帝仙的,帝仙门下弟子众多,倒不如多修道法拜入门下,说不准哪一日便能看见。”
“帝仙此次渡法太过高深,吾等实在参悟不透,在旁观望不同亲身历劫,倒不如也下凡尝一尝这恶人之劫……”
“万万不可行此大险,此间执念深重,稍有不慎沉沦其中,便是永世不能回仙道,生生世世皆历恶人之劫,万劫不复,既便回了仙道,若掺执念一朝走火入魔,必然堕仙,那可是满盘皆输。”
“善,仙身得来不易,修行更是极难,吾等不及帝仙定法高深,还是不要行着自取灭亡之事!”话音刚落,席间皆仰天大笑,又举杯畅饮,讨论不休。
龙子从仙侍那处取了仙桃,递给胭脂,“看来咱们走不了大运,便只能吃吃仙桃了,走罢,再去别处瞧瞧。”
胭脂闻言便跟着龙子走,百无聊赖便拿起仙桃啃了一口,水分极足,满齿桃香,一时满心满眼都是手中这个大桃子。
才走了没多久,前头龙子便一下站住,看着前头双目圆睁,表情极为震惊。
胭脂捧着桃子一口口啃着往前走,见状便抬头一看。
那人与一白发白胡的老者迎面走来,轻轻浅浅的声音低低传来,听在耳里似闻仙乐。
路过他们时,清清淡淡撇了他们一眼,微微晗首便收回了视线,似乎相识又似乎不相识,与老者一步步相谈而去。
胭脂眼睫一眨,手中的桃子一下滚落在地,从边缘处坠落了下去。
“你此次所尝之劫太过磨性,还是回去缓一缓,渡法不急,来日方长。”
叶容闻言不再勉强,平平静静别了长须老者便往回走,缓步而行,不紧不快,面上不起波澜。
到了宫内只取一经安安静静看着,神情专注认真,一丝多余的动作都没有。
殿内清香袅袅升起,四下又隐隐约约传来细微声音,分不清楚何处而来,却无孔不入。
“梨花是不是都在离别的时候开?”
“我不想黄泉路上还跟你这样的人一道走,黑漆漆的都没有光,太难走了……”
“可惜了那小小阴物,不知帝仙历劫之意,白受千刀万剐之苦……”
“那小阴物受了那么多年剐刑,那时可是哭着叫您呢,那一声声可真是天可怜见……您可要听一听?”
“您可要听一听?”
“可要听一听?”
那一声声如念咒般传来,蛊惑人心,乱人方寸,殿外忽有黑色烟气丝丝缕缕透进来。
叶容连眼风都没分去,像是习以为常,仿佛这些本就是他的一部分,他握着手中的竹简,玉面平静温润,修长的手指微微收紧。
忽然一声凄厉嘶哑的叫声破空传来,隐隐约约间好像在喊他,口齿不清像是没了舌头发不出声音,只能模糊嘶哑的喊叫着,一声声凄厉叫声,听着就叫人心头发颤。
这其中的害怕,痛苦,绝望,种种情绪交织在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