脑海一片昏沉,楚狂人只能感觉到自己的眼前一片黑暗,身体在疾速下落,就失去了意识。
不知道过了多久,可能远不止一个世纪那么漫长,楚狂人终于感觉到眼前有了一缕光芒,努力的睁开紧闭的双眼,还在半梦半醒之中,就听到了旁边传来的一个声音。
隐约中他只能看到一个黑衣男子指着场地中间的一头黄白花色的梅花鹿问道:“诸位卿家,不知道本相为陛下献上的这匹马怎么样?”,声音听起来有点尖细,但气势十足,显然是久居上位。
“什么宝马,这明明是一头鹿,丞相莫非患了离魂症,还是快快回家养病”,场中一个浑厚的声音从一个披甲男子的口中传来。
尖细的声音再次从黑衣男子的口中传出:“王将军一介武夫,本相暂且不与你计较。不过,在坐诸位大人皆是学识通达之辈,诸位以为如何,此兽究竟是鹿是马?各位给本相和陛下一个答案,从前到后一个一个说,不用着急,每人都要说。”
“是马,当然是马”,一个声音传出。
“是马,是丞相大人找到的绝世好马,”又有声音传出。
“丞相大人学富五车,说此兽是马,自然就是马”,有人附和道。
“你们眼瞎了吗,这明明就是一头鹿,赵高狗贼,你欺瞒陛下,把控朝政,莫非今日当着陛下的面还敢指鹿为马,大逆不道吗?”,一个身穿青色衣袍颔下长着一缕长须的男子指着黑衣男子骂道。
黑衣男子挥了挥衣袖,身边有人记下了一个名字,他才开口说话:“杨大人,羞辱当朝左相,诽谤陛下,纵使我原谅了你,可至少也要落得个所言非宜罪。你说我欺瞒陛下,岂不是骂陛下没有识人之明,是个昏君,我即使办你个谋逆之罪都不过分。”
青袍长须男子说:“赵高狗贼,随你怎么说,我杨其昌跟随先皇帝十九年,忠心耿耿,日月可鉴。若先皇帝如今还在世,我定上书参你,恐怕你早就被剁成肉泥喂狗了。”
黑衣男子身躯一震,出了一头冷汗,过了好一会儿,才恢复了过来。他内心中最大的恐惧就是先皇帝,尽管他如今把控了朝政,几乎把新皇玩弄于股掌之中。
可每到夜里,梦到那始皇帝出现,自己跪伏在地上不敢抬头的样子,他都会惊出一身冷汗。
那位横扫八荒脚踏六合的男人在世的时候,别说是他,就算权倾天下如手下拥有吕氏四柱的吕不韦又怎样,也被逼的只能自杀。
王翦,王贲,蒙恬,蒙毅,这四个人都是始皇帝的倚重之臣他感觉到畏惧。尽管他设计逼死了蒙氏兄弟,甚至逼死了扶苏,可是不得不说,他心里是害怕蒙氏双雄的,尤其是蒙毅。
当初蒙毅就差点把他杀了,没有始皇帝开恩,他早就成一具尸体,也正是因此,他无比的渴望权力。
他要这天下再也没有人能够判得了他赵高的罪,只有他才能去判定别人的罪。所以他才敢去联合李斯,篡改遗诏,扶持自己一手教大的胡亥,以便把皇帝牢牢的控制在自己手中。
蒙氏一族尽管强盛,但毕竟底蕴尚浅,蒙氏兄弟一死,也就衰落了下去。尽管蒙家还残留了一些人没有处理干净,但已经不足为虑,毕竟蒙家军已经不掌握在他们的手中。
但王氏一族仍旧强盛无比,尽管权倾朝野如他,也不敢轻樱其锋,王翦不好惹,他从来都知道。即使始皇帝也没能完全的折服王翦,这位都做不到的事情,他想都不敢去想。
王翦尚在,虽然退隐,但隐隐仍旧是当朝第一人,尽管他从来不发一言。王贲不知所踪,但有线人传来消息,其人在海外小岛练兵。只有王离,也就是刚刚顶撞于他的王将军还在朝上,但他拿这位却没有办法,只能任其喧嚣,不去理会。反正皇帝只会听自己的,其他人的话都当成耳边风。
王家不是蒙家,王翦历经四朝,王贲也不好惹,王离少年英豪,手中掌天下半数之兵,蒙家军在蒙氏兄弟死后就被王翦暗中转移到了王离手中,加上王家本来掌握的军队,赵高是真的不敢动。
赵高看了看身边好像刚刚从梦中醒来的皇帝,走到了“楚狂人”的面前,鞠了一躬,微微一礼,说:“陛下请看,臣今日给您献马,不知陛下是否喜欢?”
楚狂人感觉到有人对自己说话,看到了眼前身高在一米七左右,穿着黑色长袍,长着稀疏胡须,有着一双尖利眼睛和略微微陷的鼻梁的男子。又看了看周边,全都是穿着古装的男人,还有一头梅花鹿在场地中间。
“什么情况,不会是小爷真的穿越了吧,难不成那件事是真的?”,楚狂人心里想了很多,还是没有能够确定,他要试一试。
“你说什么,我有点走神,没有听清?”,楚狂人问道。
赵高低着头说:“陛下,臣是说要献马陛下笑纳。”
楚狂人说:“献马吗,马在哪里,给我看一看。”
此时的赵高正谋划着清除异己的活动,没有听出来一向效仿始皇帝称“朕”的胡亥已经连续说了好几个“我”字了。
赵高指着场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