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楚狂人准备好了之后,由大总管传召,诸位大臣开始陆续麒麟殿,等到大臣们都到位之后,有太监开始喊:“皇帝临朝。”
这种太监在楚狂人看来都是有特异的,声音尖细绵长,几乎能传出十几里地。也不知道他们的声带系统是怎么长的,每一个大臣无论距离大殿远近,听到他的音量和大小几乎都是相同的。
并且尽管声音尖细,却并不刺耳,可以让每一个人都听得清楚,就连楚狂人都听得很清楚。
楚狂人这个时候才走进来,坐到大殿正中上方高台的那把龙椅之上,正襟危坐面对群臣。他倒不是故意摆出这么个威严的姿势,只是感觉这样坐起来最舒服,身上的重量分散的比较平淡。
他不知道的是,底下的大臣反而觉得今天的皇帝变得有些正经,感觉自己可以和他讨论一些问题。就一个坐姿就让人产生了错觉,楚狂人不知道这件事,如果他知道了之后不知道他会不会哭笑不得。
这个时候群臣叩拜,口呼“万岁万岁万万岁”,皇帝喊“众爱卿平身”,总之这些都是些很俗套的,但是却是传下来的礼法,必须按照这个来。
孔子的学问在这个时代,也就在这种事情上能有些用处,如果自己成功了,那这个世界就没有大汉这个时代了。董仲舒还能不能出来就不知道,但罢黜百家独尊儒术这种对多元文化的荼毒,一定不会再有了。
他又想到,如果没有了大汉,那么他应该算是改变历史了,如果这样,会不会影响到几千年后的他,也许他会因此直接被时空惯性自动修正,抹除在这个世界的存在。
那么几千年之后,某些人的户口本上写的民族可能就不会是汉了,打开户口本看一眼,民族:秦。
算了,不去想这些了,只要做到自己能做到的最好就行,这也是他一贯的行为准则。他现在实在是束手束脚,自己的想法无法施行,明明知道有人会来把他往死里弄,并且来的人确实有把他弄死十回的实力,却还是无法做出准备。
其实在原来的胡亥的努力下,这个朝会已经省略了很多步骤,像是之前的感谢天,感谢地,感谢社会主义这些类似的皇帝要在朝会开始前诵读的,都被胡亥省略了。
这些一般都要求要脱稿念出来,尽管也可以拿着稿念,但是胡亥还是不愿意遭这份罪。
楚狂人其实也觉得这样,没有什么不对,加那么多繁琐的东西干什么?后世某些会议领导光顾着歌功颂德,说一大票废话,只有最后几句才是重点。原本十分钟能开完的会硬是能被他们开到三个小时,也真真是让人醉了。
这个时代还没有人会去说什么“祖宗礼法不可废”的屁话,胡亥的父亲定的规矩,短短十几年,还没有那么根深蒂固。没有形成顽固的习惯,尤其是没有一些天天什么也不干只会挑刺的老学究,改变起来就相对容易一点。
最关键的是胡亥一共也上不了几次朝,你说了也没用,皇帝不愿意,你能奈我何?
这也是皇帝能从体制上享受的最大好处了,他本身就是一个可以破坏大多数规矩的人。民间一直有传言,什么天子犯法与庶民同罪,可是天子真的犯法了,又有谁能奈他何?
像曹孟德那样斩掉自己几根头发的,已经算得上是给了一个很好的交代。身体发肤受之父母,对于古代人来说,头发倒是挺的东西,基本上一辈子都不会剪头。
可是楚狂人觉得,够自己犯上几千回大错,每次发个罪己诏斩掉几根头发,大不了变成个光头,又有何妨。
赵高直到这个时候才走进了大殿,百臣到位而皇帝始出,皇帝应该是最后一个出现在朝会大典里的人,可是赵高却来得比皇帝还晚,他无时无刻彰显着自己的不同。
很多时候赵高很注意给胡亥留一些面,但有些时候,他就直接在胡亥的面前啪啪打脸。大多数都是在群臣面前的时候,他要让这里的大臣知道,他才是这里,最有权势的那个人。
“有事启奏,无事退朝”,大太监刘永拉长了嗓音喊道。
这种聚集在殿内的通知,就有大太监来说了,刘永的嗓门远不如之前那个小太监那么的有穿透力。不过,在这里也足够让人听清了,即使听不见,他每次说的都是这句话,耳朵聋了也知道他说了什么。
一时间“臣有本奏”的声音响彻在整个麒麟殿,皇帝难得七日之内上两次朝,把一些手中几十道奏疏的大臣高兴坏了,想着总算有机会把自己的想法说给皇帝了。
楚狂人扫视群臣,发现了他来这里第一天认识的三个大臣里那个青袍长须男子杨其昌消失不见,略一思考就知道其人遭受了赵高的毒手,如今恐怕已经魂归九天了。
赵高直接上前三步,几乎抬起头来就要和楚狂人面面相对了,才开口说:“陛下,臣有本要奏。”
楚狂人说:“爱卿请说。”
赵高说:“陛下,章邯兵败,率军几十万众竟然被项羽区区几万贼人给打退,如今派人来请罪,并向咸阳求援。”
听到了赵高的话,楚狂人的身子都凭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