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妖僧”克巴的一战,令禹天来真正坐实了原本很有些水分“无敌”之名。虽然禹天来与克巴事后都绝口不提此战的胜负,但大家都不是傻子,只从克巴素日的为人也可以猜到他定是落在下风。
如此一来,禹天来赫然已跻身京师四大高手那个层次。而且无论是因为武功境界还是因为本人的身份,鳌拜、苏麻喇姑与纪献唐都极为爱惜羽毛,素来不与人比武争胜。因此禹天来凭着隐隐压服克巴的战绩,称一声“无敌”怎都算不上虚夸。
在后来的这些日子,禹天来却一反先前四处挑战各家各派高手的张扬,转而闭上“咏春拳社”的大门,潜心教导新收的十二名弟子,显得异常低调。
这一天,康亲王派人来传信,说有事请他到王府一叙。
禹天来心中一动,登时猜到些眉目,当即命众弟子用心练功不可懈怠,自己随来人到了王府。
在堂上施礼见过杰书之后,杰书带着一抹神秘的笑容道:“小教头,本王此次请你前来,却是要将你引荐给一位贵人。稍后小教头你在见到那位贵人时定要小心应对。如果能够得到他的赏识,你日后的前途才真正是不可限量。”
“果然来了。”禹天来心中一喜,面上却仍不动声色,拱手道,“多谢王爷成全,只是在下已经禀过王爷,生平只求将所创‘咏春拳’发扬光大,凭此留名于后世便心满意足。其他荣华富贵等事,实在并非所愿。”
杰书摆手道:“小教头此言差异。若你只如今这十几个弟子,将那拳法慢慢地流传下去,或许要数十上百年后,才可以使你这一门拳法开枝散叶。但如能得到那位贵人相助,少则三五年、长则十余年,你甚至可以创建与少林、武当相提并论的宗门,无论扬名于当时还是留名于后世,皆话下。”
禹天来恰到好处地显现出被这番言辞打动的样子,略略踌躇片刻后,再次向杰书拱手道:“如此,在下便多谢王爷引荐之德。”
杰书大笑,起身引着禹天来到了后院一间书房的门口。他在门前站住,回身道:“小教头请自己进去见贵人,切切记得本王之言,小心应对,以免自误前程!”
禹天来点头示意记住,推门走进了书房。
在房间内的一张书案后,端坐在一张太师椅上的,果然便是当日的那位“龙公子”。
“原来是……”禹天来正要开口,忽地看到对方目光之中的一丝异色,心念电闪之间想通一事,随即改口道,“原来是陛下亲临,草民禹天来,拜见吾皇万岁。”
他口中说着,心中连声暗叫晦气,却不得不忍辱负重地叩拜下去。
“哈哈哈……”座上的康熙发出一串清脆的笑声,虽然只是个十岁多一点的孩子,却是煞有介事地点头赞许道,“好一个禹天来,朕果然没有看错你。若你到此刻还猜不到朕的身份,则不是愚蠢至不可救药,便是故作糊涂心怀鬼胎。”
禹天来暗中抹了一把冷汗,心中暗骂这小麻子实在难缠,小小年纪竟将帝王心术这一套把戏玩得如此纯熟。方才若非他终究年少,心性修养的火候尚浅,以至于目光中流露出一丝异色被自己看到,怕是当真要着了他的道。到时不是为其所弃便是为其所疑,这几年用来布局的心血和投入将尽付东流。
“此处是康亲王私邸,朕又是微服出行,禹先生不必多礼。”略略敲打一句之后,康熙又摆出一副礼贤下士的姿态,含笑摆手命禹天来平身。
等到禹天来起身垂手恭谨侍立于书案前,他满意地点了点头,缓缓开口道:“禹先生,康亲王数次向朕举荐于你,而朕也亲自确定了你确是一个难得的人才,是准备重用你的。只是朕一身关乎江山社稷,身边绝不能留身份不明之人。先前你虽然对康亲王说了自己的身世,却多有不实之处。你若是真心为朕效力,便将自己的身份来历如实到来。有一节你尽可放心,朕用人素来不拘一格,只要你真心效忠于朕,以前便是有什么不妥之事,也尽可一笔勾销。”
禹天来踌躇片刻,终于再次向康熙拜倒,做出心悦诚服之态答道:“陛下恕罪,草民对王爷所说的身世却是不尽不实,只因草民……草民其实并非大清子民。”
康熙饶有兴味地问道:“你说自己并非大清子民,又是哪一国之人?”
禹天来道:“草民原是海外渤泥国人氏,但祖上倒确实来自中土天朝。当年宋末战乱,先祖便率家乘船出海,辗转漂泊至渤泥国定居下来……”
他却是又将当初糊弄陈近南的那番话又说了一遍。只是将来到中土之后的经历改成在沿海一个小渔村生活了两年,直到近来自觉武功已成,才来到京师试图扬名立万。
康熙听了他的自述,那张小麻子脸上现出微笑,再次摆手命他平身,而后从书案上拿起一叠信笺递了过来。
禹天来双手接过来看时,却见上面详细记录了自己在那个小渔村生活的点点滴滴,其中便包括平日与村民闲谈时说起的身世与海外风土人情。
“好小鬼,原来这又是一次考验!”禹天来潜运内功迫出满头冷汗,做出十足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