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宁儿肆无忌惮地在官道上策马狂奔,身后是一支五十人的骑队,马上骑士都全身黑色劲装,外罩兜头黑色披风,鞍侧挂着清一色的六尺长厚背斩马刀。√
骑队在一个岔道口转入一条颇为狭窄崎岖的小路,但马宁儿与身后的骑士都是武艺高强又精通骑术,因此骑队行进的速度并未有丝毫下降。
东转西绕的奔驰了大半个时辰,道路的尽头现出一个半陷在山坳里的偏僻小村落。
一个黑衣骑士快马加鞭赶上前面的马宁儿问道:“马大人,前面那村子是否便是洪熙官家小的藏身之处?”
马宁儿答道:“不错,自从洪熙官加入‘天刑堂’之后,他岳父白鹤门掌门柳青峰怕受株连,便带着家眷及几个心腹弟子迁来此处隐居。一年前洪熙官的妻子柳迎春生下儿子,洪熙官便将这母子二人都送来请岳父照顾。”
那黑衣人笑道:“若能擒下洪熙官的妻儿,再顺藤摸瓜拿住洪熙官乃至那神秘无比的天刑堂主,马大人的功劳可是高到天上。到时鳌拜大人必定重重封赏大人,大人从此平步青云,却不可忘记我们今日鞍前马后追随之劳!”
马宁儿亦大小道:“众位兄弟不嫌马宁儿初来乍到,愿意追随我奔波劳碌,我马宁儿又岂是不讲义气之人?此次但有功劳,一切功名富贵,马宁儿当与众位兄弟共享之!”
众骑士闻言轰然叫好,一起拼命鞭打长途奔跑后已尽精疲力竭的坐骑,向着在视野中越来越清晰的村落冲去。
冲在最前面的马宁儿脸上现出一抹狰狞的笑意,心中默念道:“洪熙官,不是我马宁儿背弃兄弟之义,实在是我不甘心一辈子都活在你的影子里。”
众人榨尽了胯下战马的最后一丝精力,风驰电掣般闯到那村落前。
村口的一颗大树下,正有几个青年男女围坐在几块青石上闲谈,其中一个怀抱婴儿的少妇,正是去年已经与洪熙官成婚的柳迎春。他们也早注意到这队似乎来者不善的骑士,一齐起身并排站在路中,准备拦住对方问个明白。柳迎春抱着刚满周岁的儿子洪文定站在正中。
等那队骑士奔驰到近前,柳迎春看清了一马当前的马宁儿,诧异地叫道:“前面是马师兄吗,你怎么会来这里?”
马宁儿猛地一紧缰绳,身后的五十名骑士也一起勒马。
“原来是柳师妹,你在这里最好,这孩子便是我师哥的儿子文定了罢?”马宁儿翻身下马,笑呵呵地向柳迎春走了过去。
那五十名黑衣人也跳下马来,同时都将鞍侧挂着的斩马刀摘下提在手中。
柳迎春看到这些黑衣人摘刀的动作,脸上登时现出戒备神色,抱紧孩子向后退了一步,提高声音道:“马师兄你还没有回答我的问题,你怎么会来这里?”
马宁儿脸上现出无奈之色,停下脚步叹道:“既然师妹执意要问个明白,愚兄也不再隐瞒。愚兄已经投靠了鳌拜大人,身后的便是鳌拜大人亲军飞鹰铁卫。鳌拜大人听小弟说起洪师哥英雄了得,有心请洪师哥去共谋大事。到时荣华富贵全话下,便是师妹和侄儿,也有一份尊荣。”
听了这番话,柳迎春的一张俏脸上尽是不敢置信的惊愕,随即大怒喝骂:“马宁儿,原来你竟投靠了鳌拜那屠杀我无数汉人的大魔头,亏得我夫君将您视为兄弟手足!”
“够了!”马宁儿忽地暴怒,“什么手足兄弟,还不是拿我当牛做马来成全他的名声。如今天下人皆知他‘冷面寒枪’洪熙官,又有几人识得我马宁儿?总有知道我的,也最多只记住了我是洪熙官的师弟!”
柳迎春脸上现出复杂的神色:“你就是这些而选择背叛天刑堂,背弃你的兄弟?”
马宁儿狞笑道:“当然不止是这些,更的是投靠鳌拜大人,权势、财富、应有尽有。古往今来,又有哪个男人能拒绝这些东西。你还是老老实实带着孩子跟我走,否则,我可不能保证身后的这班兄弟会做出什么事情!”
“你是在是无药可救了!”柳迎春极其失望地摇头,忽地转身向村庄内急掠而去,另外几个青年男女也同样转身跟在她后面狂奔。
马宁儿也不着急,大笑下令道:“这村子只有前面一个出口,他们是有进无出。大家聚在一起平推过去,不可走脱一人!”
五十名飞鹰铁卫齐声应诺,倒提斩马刀列阵紧随在马宁儿的身后,不紧不慢地向着村中走去。
由村口向内走了几十步,马宁儿等人忽觉情形有些不对,整个村子里自始至终竟然听不到一丝声响,沉寂得有些可怕。
“事情有些蹊跷。”马宁儿猛地停步,举手向后挥动,“先撤出去,看看情形再说。”
他话音才落,不远处忽地传来一声叹息,一身白衣手提银枪的洪熙官从一幢房子后转了出来,神色复杂地望着马宁儿道:“师弟,你不该来的。”
“中计了,速退!”马宁儿变色高呼,正要带人撤退时,身后忽地传来整齐划一地沉重脚步声。
马宁儿等人转头望去,却见村口的道路已经被人封住。那些人都是魁梧的壮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