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禹小郎自然便是禹天来,他恢复了本来面目,做出落魄之状在街头卖艺,为的正是引眼前这位马大善人上钩,至于马佳善身边的童子,正是背负五分之一藏宝图的少林俗家弟子马超兴。不要看这孩子瘦瘦小小,将来却是开创洪门的“五祖”之一。
马佳善一边心头流血地痛惜失去的银子,一边强颜欢笑地引着禹天来回到家中。到堂上落座之后,便有仆人奉上茶来。
禹天来端起茶盏一看,却见里面不多不少只有三茶叶在澄清的水中沉浮打转,不由得哑然失笑,随手将茶盏放下。
此时坐在上首的马佳善又换了一副面孔,俨然已经以主家自居。他重重地咳嗽了一声道:“以后我便称呼你为禹教头了,今后大家为宾主关系,有些话却要先说清楚了。我这份家业都是一分一毫勤俭持家攒下的,所以平日最注重节俭。我马家的规矩是平时吃素,每逢初一、十五加一次荤菜;每晚戌时一刻亮灯,每盏灯只能用一根灯芯,戌时三刻必须熄灯;一应生活用品须妥善保管,若有损坏须照价赔偿。对这些规矩,不知禹教头你可有异议?”
禹天来微笑道:“一切照贵府的规矩来,在下并无异议。”
马佳善见他如此好说话,脸上便多了几分喜色,随即道:“我府中上下人等的工钱,都是每到年底才发放一次,期间如因故请辞,则工钱全部扣除以抵偿主家损失。禹教头是否能够接受?”
禹天来也不图他的工钱,自然懒得争辩,随意地道:“如此也好。”
“禹教头果然是个好人。”马佳善鼓掌送上一顶高帽,然后又道,“下面我们便来说一说禹教头的职责。总而言之便是一句话,今后若有人惹我,禹教头尽管狠狠揍他;若是我去惹人,禹教头也尽管狠狠揍他!”
禹天来轻轻叹了一口气,从怀中取出那锭银子放在桌子上,淡淡地道:“在下只能保证马老爷家宅平安,为非作歹之事绝不会做,告辞!”说罢起身便向外走,他是真的担心被这好色又贪财的家伙拖去帮忙欺男霸女,那绝对会成为自己一生也抹不去的污点。
“禹教头留步!”马佳善急忙追上来赔笑道,“方才只是开个玩笑,能保护家宅平安,我便已经心满意足。但如此的话,禹教头的薪酬是否可以再稍稍降下一点。”
禹天来认真地道:“薪酬可以由马老爷做主,却要说定了只负责看护宅院。”
“没有问题,一言为定!”马佳善连连拍胸保证禹天来转回来重新做好,却又顺手将桌子上的那锭银子拿了起来,笑呵呵地道,“这银子也由我暂代禹教头保管,到年底结算工钱时,再一并奉上。那个谁,来带禹教头去安置住处!”
禹天来这才明白对方绕了这半天,只怕最的目的便是这锭银子,只能摇头暗赞一声:“好套路!”
他随着马府的一个下人去住处时,中途经过后院,看到马家的小少爷马超兴正在练习拳脚。这孩子在少林学艺时间只刚满一年,真正学完整的只有一路“闯少林”拳法。禹天来发现此子看似身形单薄,其实体质极佳,悟性也是不错,此刻将这路拳法使开,倒也有板有眼似模似样。
“禹教头!”看到禹天来经过,马超兴停下拳脚奔上前来,先挥手命那下人离开,然后问道,“教头是个大高手,看一看我练得拳法如何?”
禹天来微笑道:“马少爷如何知道我是高手?”
马超兴得意地道:“我看你用掌心吸住茶杯的手段中,暗藏着极深的内功修为,怎地还不知你是高手?”
禹天来挑起一根拇指赞道:“少爷好眼力,我看你练得是‘闯少林’拳法,莫非竟是少林门下高徒?”
“那自然……”马超兴先是现出得意之色,话才出口却突然警觉,立即改口道,“自然不是了,此地离少林寺那么远,我爹怎么舍得将我送去那里。这拳法是我跟一个走江湖的学来的。教头还是说一说我这拳法练得如何?”
禹天来心中有数却并未拆穿他的谎话,点头道:“这路拳法在江湖上流传甚广,少爷能从旁人处学到也不足为奇。但也正因如此,少爷你这拳法练得未免有些不够纯正。”
“我的拳法那里不纯正了?”马超兴登时有些急了,他的拳法可是少林嫡传亲授,自然不能接受如此点评。
禹天来也不辩驳,提起衣襟道:“少爷稍安勿躁,且先看一看我如何使这路拳法,再想一想自己的问题在哪里。”
说罢他放慢动作,将一路“闯少林”拳法一招一式地使了出来。前世他曾以这拳法教导紫荆寨的少年子弟,以如今的修为和见识重新演练拳法,俨然已是另一番气象。
马超兴在一旁看着,初时见他拳法招式与自己一般无二,心中已经开始怀疑对方是在吹牛装样故弄玄虚。直到禹天来隔空向他使了依照跨步冲拳,他才蓦地发现了其中的奥妙,同样的拳法在对方手中使出,竟凭空多了一股一往无前的气势。这一拳距离自己尚有数尺距离,那股似要摧毁一切障碍的强大气势已经扑面而来,骇得他不由自主地连连退后数步。
禹天来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