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赖于如今的修为已经稍稍触及精神领域,禹天来可以主动发掘大脑潜意识中较浅层次的记忆。
在清晰地追溯了百多年前的一些古董级记忆后,他终于确定了眼前这座“龙门客栈”从建筑格局到客栈里面的人,都与他前世记忆中的那座“龙门客栈”有所不同,彼此只是名字上的巧合罢了。
那像悍匪多过像生意人的老板走进客栈后,看到满座的客人,一张遍生横肉的脸上露出满意的笑容,伸手一招,当时便有一个伙计机灵地送上来满满一大碗烈酒。他接过酒碗高举过顶,大声道:“难得有这么多朋友照顾小店的生意,我屠贵多谢盛情,在此便敬大家一碗酒以表心意,干了!”
说罢便将酒碗送到唇边,仰头一饮而尽。
当时便有人鼓掌赞道:“屠老板果然豪气!难怪这块黄金宝地,只有你这一家客栈能长久经营下来。”
屠贵很是粗鲁地用袖子摸了一把唇边的酒渍,哈哈一笑道:“哪里哪里,小店可以惨淡经营至今,还是多承了诸位南来北往的朋友们关照。”
禹天来将此人的表现看在眼里,已看出此人貌似粗豪,待人接物的手段却是八面玲珑,算得上是个场面人物。只是要将这么一座扼守交通要地的客栈经营下来,凭的绝不会只是这些场面上的手段,更的应该还是他一身隐藏极深却终究无法逃过自己眼力的强横实力。
敬过酒之后,屠贵便搂着那女子到了楼上。
禹天来也唤来伙计,带自己到客房休息。他在床上合衣平躺下去,双目微阖似已入睡,一双耳朵却微微耸动了几下,几次进化后远远胜过常人的听力一点一点地向四周延展开去,渐渐地将偌大的龙门客栈笼罩其中。
随着不断的摸索,他对于自己灵敏异常的五识运用得愈发自如。以听力而言,此刻他便可以将那些无用的嘈杂声响自动过滤掉,只听取自己想要听的声音。
“老板,那个年轻人确实便是近来在大漠中风头最劲的禹天来。”
“果然是他。此人难道不知如今江湖上有多少人正在找他,居然没有一点隐藏身份的意思,竟公然骑赤兔马携青冥剑便进了龙门关,如此招摇轻狂,我赌他在江湖上活不过一年!”
“老板不打算动他?大漠中那些马贼成天杀人越货,哪一个不是肥得流油?如今这些财富全落在姓禹的小子手里。偏偏他又自己送上门来,咱们难道要将嘴边的肥肉再推出去?”
“饭要一口一口地吃,太过贪心只会将自己噎死。咱们今晚已经有一桩买卖要做,容不得分心旁顾。何况这小子实在有些扎手,他在大漠中如何扫荡马贼没人见到。方才与‘快剑’方凌的那一战大家却是有目共睹,那一剑便是我也没把握接下。你去警告那些兔崽子,谁若是财迷心窍节外生枝坏了我的正事,我便将他送到厨房给小刁收拾。”
“有老板的吩咐,那些小的们绝不敢胡来。”
随后便是一人告辞出门的声音。
“玉奴儿,过来!”屠贵的声音却又响起,随后便是一个女子的惊叫与撕裂衣物的声音。
“今晚老子又要杀人了。这几年来那帮走私贩子借着我龙门客栈的出关密道发了大财,自以为是沾了大便宜,却不知道自己只是老子养肥的一群羊。此次他们是带了全部身家去关外交易黄金,只要干掉他们,这些黄金便都成了老子的!”
伴着一阵激烈的肉体撞击声音,屠贵喘息着道:“这一次你也要动手。老子五年前将你从街边捡回来,却不是只在床上干你。当初老子看重的不仅仅是你这张标致的脸蛋儿,更是你一口吃的敢于和两条野狗拼命的狠劲儿。老子养了你五年,也将一身本事都传给了你,今后是你该努力干活来报答老子了。不过在此之前,你还是要先给老子干个痛快!”
屠贵的喘息声越来越重,撞击的声音也越来越急,但那女子除了最初的一声惊叫,便再也没有发出半点声息,似乎便是一具尸体任凭对方摆布。
“这姓屠的居然喜欢玩这种养成的调调,但他怕是根本不清楚自己养出来的是怎样一个角色。也许要不了多久,他便会品尝到自己一手培育的恶果……”禹天来无声嗤笑,没有再听下去。
方才他已从客栈中人的闲谈得知这女子名唤“金玉奴”,就他暗中观察所见,此女娇怯外表下极深地隐藏着一丝狠戾之气,尤其是在背后望向屠贵的目光中更透出一丝彻骨的恨意。
夜色渐深,正在床上假寐的禹天来蓦地张开双目,悄无声息地坐起身来。
他左手抓着连鞘的“青冥剑”来到窗边,轻轻地将窗户推开,纵身轻轻一跃便从窗口穿了出去,随即用脚尖轻踢,两扇窗户又无声无息地关闭。而他则借着脚尖上的一点力量在空中转折身形,轻盈无比地落在客栈的屋顶上。
禹天来刚刚伏下身体藏匿好身形,便听到客栈后面的门户一响,随即便看到一个伙计挑着一盏忽明忽暗的灯笼走了出来,直奔后院的牲口棚。
这伙计将灯笼插在牲口棚的墙壁的缝隙里,又在墙壁上摸索了一阵,然后靠近墙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