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禹天来提出的比斗方式,达斯塔未现出丝毫惊异迟疑之色,哈哈一笑道:“如此倒也别开生面,便依禹大侠之见!”
他此言既出,立时便有手下人到这艘大船的后面,放下一艘小船划到侧方。
达斯塔向身后招手,那名抱剑的胡女立时将那柄华美细剑送到他的手上。他将剑连鞘抓在手中,纵身从船舷上飞出,冉冉飘落在那艘小船之上。随即也不见他如何动作,脚下的小船便自动向前行驶,来到禹天来面前。
“法王!”禹天来拱手肃然施了一礼,缓缓拔出腰间的长剑,朗声道,“剑名‘青冥’,长三尺二寸,重九斤四两,春秋时期无名匠师锻造,锋刃利可分金。”
达斯塔亦神色庄重地拱手还礼,握住带着半圆形护手的剑柄,轻轻拔剑出鞘,左手随意地将黄金铸造、镶珠嵌宝的奢华剑鞘抛在脚下,屈指轻弹宽仅一指、紫光莹莹的剑身道:“剑名‘紫血’,长三尺六寸,重十四斤七两,西方欧罗巴大陆巧匠所铸,剑锋亦有断玉之利。”
两人不再开口,只是凭借真气御使脚下的载具凝立与大海之上遥遥相对,身上都有一丝丝奇妙的气机向外散溢,渐渐地与身周的碧海长空融为一体,身上的气势也一点点增长。
船上与岸边观战的众人同时感觉到天地之间似乎多了一种不可言状的压力,而起这压力正在虽然缓慢却似永无止境的加重,渐渐地令他们的呼吸又有些艰难了。在他们的眼中,那在圆月之下、碧波之上持剑对峙的两人都变得顶天立地般高大,而自己则变成了他们脚下微不足道的小小虫蚁。
蓦然间,禹天来与达斯塔的身形同时弹上空中,两条人影在距离海面五六丈高的虚空相遇,一青一紫两道剑光同时爆开化作充斥丈余空间的灿烂光雨,剑锋交击的铮鸣之声密集若雨打芭蕉、清脆如珠落玉盘,叮叮当当不绝于耳,而他们两人竟完全违背了人类所知的常理,身如飞仙在空中盘旋翻腾,持续了一炷香的时间而丝毫没有下落的迹象。
“难道这两个人已经成了神圣仙佛一流,为何竟能御空飞行?”岸边的那座小丘上,先前以为禹天来不过尔尔的几个年轻人看得瞠目结舌,其中一人不敢置信的问道。
“快剑”方凌摇了摇头,带着一脸的向往之色道:“虽然这两人的武功已经出神入化,却还没有超脱人类范畴。之所以如此,实在是因为他们的剑法都到了不可思议的境界。两人每出一剑,都经过了精密无比的计算,使得这一剑在攻敌护身的同时,又能借助双剑交击的反弹之力,施展轻功身法在空中移形换位。如此用剑,这简直……”
说到此处,他感觉自己已经无话可说了,因为这两人所用的剑法之奇绝精妙,实在不是语言所能描述其一二。
此刻正在以这种匪夷所思的方式悬空激战的两人亦都生出酣畅淋漓的感觉。达斯塔手中的“紫血剑”宛若一条有了生命的紫色灵蛇,剑身随着心意所指蜿蜒扭曲,一次次从不可思议的角度向着禹天来周身要害攒刺;禹天来也早将十五路剑法抛诸脑后,平生所学的剑法招式在这一战中尽都化作人体本能,随机应变信手拈来,刺出的每一剑都必定是最为应时应景的一招。
然而人力终究有时而穷,尽管两人的先天真气之深厚雄浑同样的当世罕有其匹,却终究不是无穷无尽,当他们在虚空以快打快地拼斗了近三百招之后,几乎不分先后地将提起的一口先天真气耗尽,遂不约而同地选择了借着最后交击的一剑向后倒飞而出,飘然若仙地轻轻落回各自的载具上。
“痛快!”禹天来以指弹剑,剑发龙吟,口中以朗声大笑,“禹某自习武以来,当以今日与法王一战最为尽兴!”
达斯塔亦笑道:“禹大侠或许不是愚蒙平生所遇最强的对手,这一战却绝对是愚蒙平生最欣喜的一战。为表示对禹大侠的敬意,愚蒙将用出自己最强的一剑禹大侠小心了!”
他双足稳稳伫立在船头,纤细的“紫血剑”一寸一寸抬起,而后缓慢无比地向前笔直刺出。在他出剑的同时,脚下的扁舟骤然由静转动电射而出,其速之疾,使得被船身分开的海水来不及合拢,在船尾拖出一条长长的凹陷波痕。
“好剑法!”禹天来双目精芒大盛,对方这一剑将剑、人、舟三者完美地融为一体,同时出剑之缓与舟行之速充满矛盾又互为助益,最终以人为媒介形成一种玄妙无比的平衡。
他的斗志亦被对手这妙至毫巅的一剑激发至沸腾的顶点,双足忽地同时发力在冲浪板上重重的一踏,精选坚木所制的冲浪板登时四分五裂,而他本人则借着这一踏之力向前激射,“青冥剑”绕体飞旋化作一个巨大的青色光球将全身笼罩其中,剑术之中至高绝学“身剑合一”再现!
无数凝聚着凌厉剑气的剑光缓缓的光球贴着海面向对面的达斯塔飞去,在飞行过程中又生出奇妙的变化,由球形迅速拉伸变形成为一个前锐后丰的巨大光锥,的剑气亦随之凝聚到光锥最顶端的一点上。
两人剑招的变化其实都只在数息之间便已成形,剩下的便已面对面的一此正面硬拼。
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