禹天来与天宝、张君宝边吃边聊。√
吃吃喝喝历来便是国人最好的交流途径。禹天来本是个面嫩心老的怪物,天宝和张君宝心性也非寻常孩童。双方虽然已相识了一段时间,彼此间却总隐隐地有些隔膜。如今有了一起犯戒吃肉的经历,这隔膜便在无形之中消融了许多。在说笑时虽然各自仍有所保留,但神态已经多了几分亲近。
在天宝与张君宝而言,虽然他们性情不同,前者飞扬跳脱,后者恬退隐忍,但因为受师傅觉缘教导数载,胸中学识不知胜过多少世间所谓饱学之士,所以向来与其他同龄人说不到一处,玩不到一起。这不是两人傲慢,而是由彼此间眼界见识的差距自然而然导致的情形。
如今面对禹天来一番闲谈,他们发觉这位看上去不过比自己年长两三岁的师兄的胸中所学竟隐隐地师傅之下,无论他们说到什么话题,对方总能说出一番对自己大有启发的道理来,在惊讶钦佩之余,好感也随之油然而生。
说说笑笑间,三人风卷残云般将那只烤野兔啃成一堆碎骨,然后就地掩埋毁尸灭迹,一起到小河边洗漱一番后悠悠然返回寺中。
夜深人静之后,禹天来悄然来到藏经阁内,熟门熟路地进门上楼,在二楼通往三楼的楼梯前,有三名老僧在蒲团上盘膝而坐。禹天来也不说话,向着三名老僧合十施了一礼,便绕过他们往楼上走去。
那三名老僧竟然也不阻拦,任由他走上藏有无数武学典籍的三楼。
禹天来到了楼上,先到一张桌案旁边点燃了烛火。
整个三楼没有分隔,在极为宽广的空间里,放眼望去尽是一座座高大的木制,的上都摆放着一部部或新或旧、材质各异的书籍。
禹天来走到其中的一个面前,从当中的一层抽出一部斑驳古旧、封面上题着《袈裟伏魔功》的秘籍,走回桌案边在椅子上坐下,埋首挑灯夜读起来。
他读书的速度颇快,虽然说不上一目十行,却也是频频翻动书页,不过半个时辰,便已将一本近百页的秘籍由头至尾翻阅一遍。
阖上秘籍之后,禹天来坐在椅子上静坐冥思。又过了半个时辰,他起身将秘籍送回原来的放好。然后向后退了三步,缓缓的抬起右臂,用宽大的衣袖向着那座隔空轻轻一拂。
随着他挥出的衣袖,那座沉重的轻若羽毛地贴着地面向后平移了尺许,既没有发出一丝声响,架上的书籍的纸页也没有半点扇动。这一手绵柔无比却又暗藏大力的真气运用手段,正是他方才翻阅的“袈裟伏魔功”的妙处。
少林奇功秘技无数,每一种绝技都有各自的真气运用法门。这些绝技相互之间有相生相成者,亦有相克相悖者,前者兼修大有裨益,后者兼修则后患无穷。
但禹天来练成了称少林武学本源的“易筋经”,而且已经是第四次重修,若只论对这门心法的体悟之深、运用之妙,便是同样修成“易筋经”且已臻练气成罡之境的无尘比他也颇有不及。
因此,对于少林的诸般绝技,只要禹天来领会了运用法门,皆可以“易筋经”内力驱动心法施展出来。只是他如今刚刚开始重修,体内先天真气积累得有限,所以威力也很有限。
初步掌握了这门绝技的应用之法,禹天来也不再贪多,将那恢复到原来的位置上,然后便熄了烛火下楼离开。
出了藏经阁之后,他并未立即返回休息,而是转到僻静的后院,一招一式演练起在初习武道时研创的“截道八击”。
这一路徒手相搏的功夫经过他后来的多次推演修订,早已不复初时的模样,威力更不知翻了多少倍。如今的“截道八击”已将“截”“击”二诀合二为一,只余下以武侯八阵图原理而设的“天覆”、“地载”、“风扬”、“云垂”、“龙飞”、“虎翼”、“鸟翔”、“蛇蟠”八击。而这八击却是包罗万象,拳掌刀剑、擒拿点穴、身法轻功、真气运用等等无所不有。
禹天来更赋予这门功法一项特殊的应用,凡事他通晓掌握的各种武功,皆可随着他不断的习练应用而自然而然化入“截道八击”之中,他通晓掌握的武功越多,这门功法便也随之不断演变进化无有穷尽。
此刻他将“截道八击”演练一遍之后,开始反复施展其中的“云垂”一式,随着这一式中的包含的数十种精微变化在他手中源源不绝地拆解衍生,方才学会的那一门“袈裟伏魔功”的运用法门渐渐融入其中。
当然此刻的融合还只停留于初步阶段,若想是两者真正达到混融一体的程度,还需要更多的练习、体悟乃至实战的洗炼,而非一两日短暂之功。
收势之后,禹天来从院中的一根垂柳上摘下一根三尺长的柳枝,手腕轻轻一抖,柔软的柳枝登时伸得笔直,指向地面的尖端发出细微的嗤嗤声响,有丝丝剑气激射而出,在地面激荡出一朵小小的烟尘。
前世他归隐天山之后,穷数十年之功,又得妻儿、弟子群策群力,终于将毕生所学多种剑术融为一炉,创出一套名为“四相剑诀”的剑法。
此剑法分“地”、“水”、“火”、“风”四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