汉中平元年公元184年八月,冀州巨鹿郡广宗县。
禹天来漫步在县城街头,看着一队队头裹黄巾、手持刀枪匆匆奔走的战士,心头生出不真实的感觉。
话说这已是他第六次穿越到新的世界,早该见怪不怪、安之若素才对,然而他如今所在的这个世界实在有太多古怪之处,令他降临贵境后一个多月仍难有些茫然。
这世界正值东汉末年,在数月前已经在大汉天下全面开花的黄巾之乱正渐渐掀开群雄逐鹿进而三国鼎立大时代的帷幕。这些事情与禹天来所知的历史并无差异,但他穿越以来所见的一些人、事、物又都明确提醒他,这绝不是他所知道的汉末三国。
便如他所在的这座广宗县县城的城墙竟足有五丈高矮,换算一下该是十多米了。而这还只是一座小小的县城,禹天来听人说如今的大汉都城洛阳的城墙高达十五丈,如此规模的城市,绝不可能存在于他所知的汉末时期。
又如他穿越以来见得最多的军队,虽然军中将士拥有练气修行的资质与机缘之人如同凤毛麟角,但在这个世界浓郁至极的天地元气的滋养下,将士的体魄都异常强壮,即使一个最低级的普通士卒,实力也堪比禹天来在南宋时代见过的一些修习外门功夫超过十年之久的武者。
再如这世界不仅武道昌盛,更拥有传说中类似神术仙法的能力。初临此界时,禹天来便亲眼看到了一位拥有外景修为的天人级武道高手与一个能够御使风、雨、雷、电等自然之力的大神通者之间进行的一场旷世大战。而交战的双方赫然竟是官军统帅、时任北中郎将的卢植与黄巾军领袖、自称“大贤良师”与“天公将军”的张角。
在那一战之中,卢植与张角二人将一座已经荒废的小城生生夷为平地,结果是身为武者的卢植技高一筹,张角落败之后重伤而遁,他所率领的黄巾军亦随之败逃至如今的广宗县城,被卢植率领的官军重重围困起来。
原本卢植已经在大举修造攻城器械,准备攻下广宗县城,却因不肯向朝廷派来视察军情的宦官左丰而遭其谗毁。拥有外景天人强悍实力的卢植竟在一封轻飘飘的朝廷诏书面前束手就缚,老老实实地坐进一辆囚车被押解往竟是接受审讯。
禹天来得知这一消息时,实在不敢相信一位功参造化的外景天人竟会心甘情愿地受此屈辱。在向人请教之后,才得知当世武功与法术修行除了积蓄力量、感悟天地之外,还特别重视心性的修为,唯有心念纯正如一者,才能够将武功法术修行至高深境界。
卢植的另一个身份是当代经学大家,秉承汉代儒家思想,所谓“君臣父子”的纲常理念已经深入其心志,甚至与其武道修行融为一体。若是他自己言行乃至思想悖逆这些理念,登时便会心境大乱,修为亦将随之大幅跌退。
禹天来正在走着,前面忽地匆匆走来一个十四五岁的少年。这少年眉眼清秀,与满城战士一样在头上裹了黄巾,只是身上穿的是一件半新不旧的长袍。
少年也看到了禹天来,脸上现出惊喜之色,加快脚步上前来恭恭敬敬地行了一礼道:“禹道长,大贤良师有请你往南城楼上相见。”
禹天来闻言微觉惊讶,问道:“亥风,你可知大贤良师因何事要见贫道?”
张角在起事之前曾传道天下,精心挑选了二十二名资质出众的少年收为弟子教授法术,这二十二名少年各取天干地支之一为姓,眼前的少年亥风便是其中排名最末者。
至于如今的禹天来,却已经稀里糊涂地混成了半个太平道中人。
他在一个多月前穿越来这一方世界。此次穿越他身体缩水程度不大,外表仍是一个二十来岁的青年人。一身在前世最后一瞬堪堪突破外景之境门槛的修为再次清零,倒是修习“七宝妙身诀”的肉身之力不仅没有消失,反而随着每一次穿越后例行的强化更上一层楼,隐隐已经突破到了这门功法的圆满之境。再有便是凭借“九转明玉功”从那“空空儿”处吞噬来的庞大精神力量也没有消失,都老老实实地盘踞在他的眉心识海之内。
当时禹天来恰好出现在被卢植和张角选作决战之所的废弃小城,亲眼目睹了小城的上空卢植以自创武道绝学“天地阴阳变”对战张角“太平要术”中诸般诡秘法术的奇景。
便在他正看得过瘾之时,卢植奋起神威,用一对青铜雌雄鞭将张角从高空打落尘埃。而那张角好死不死地恰好将禹天来藏身的一间房屋砸得粉碎,也将他的身形暴露出来。
禹天来穿越时身边只有一柄“不工剑”,身上照例是不着寸缕。他看到城中有不少双方战士的尸体,便剥了一件比较干净的穿在身上,却不知那是属于张角近卫亲军“黄巾力士”的独有服饰。
卢植正挥双鞭从空中追下来赶杀张角,忽地看到一名“黄巾力士”突兀出现,不假思索地便将他也笼罩在自己双鞭的攻势之下,而且是杀招尽出不留丝毫余地。
禹天来来不及解释自己“酱油党”的身份,又绝无束手待毙的道理,唯有以手中一柄“不工剑”全力还击。
凭借疑似大成的“七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