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刘志面前的男子双瞳猩红,脖子上犹如被人用刀剑割开,爬满了撕裂的血色鬼纹。
他蓦地伸出手,长袖灌风,修长纤细骨骼分明的手紧扣住刘志的脖子,将刘志提了起来,刘志的双脚逐渐离开地面,他脸色涨红难以呼吸,落在梅卿尘身上的眸光先是惊惧而后是森冷,哪怕死神降临,也只剩最后一点疯狂挣扎。
“我以修行者的身份诅咒你们,生生世世,不得好死!”
刘志的声音像是空谷里岩石摩擦岩石发出的刺耳之声,还有混音,不大,却让人心神俱颤。
他说这话的时候,身体里边发出了一道沉重的声响,像是什么东西炸开了。
轻歌听见刘志的话,指尖微颤,一双清冷的眸子缓缓抬起,淡淡的看着刘志。
却见刘志七窍流血,脸色白的吓人,其身体上的万千毛孔都溢出了暗红的血液,将衣裳给染了,下一秒,又是一道低沉的声音响起,只见刘志的身体在梅卿尘的手中炸开,犹如一场血雨落下,凄艳美丽,惊心动魄。
修行者的诅咒……
轻歌身体发凉,有些无力,一双漆黑深邃的眼瞳却是越发的凉薄。
只要能修炼的人,在四星大陆都被称为修行者,而关于诅咒一事,据说是远古的传说,修行者将体内的灵气通过筋脉全部灌输在天灵盖,以自取灭亡的方式换来一个不确定的诅咒,不过一般极少有人会这么做,毕竟太血腥也太极端。
说到底,不过是个虚无缥缈的传说罢了。
不过也有人说,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谁知道是不是真的呢……
梅卿尘一席月牙色的长袍染上了暗红的斑点,好似斑驳的疏影,料峭寒冬里冰天雪地中怒放的梅花,他整张脸上都是鲜血,猩红的眼里充斥着恐慌,脖子上撕裂开的血色鬼纹覆盖了整个白皙的脖子。
他慌慌张张的走至轻歌面前伸出手紧抱着轻歌,双手用力极大,恨不得将轻歌融入骨髓之中。
“卿尘他这是怎么了?”明日香错愕的望着宛如魔鬼般的梅卿尘,问道。
屠烈云看着梅卿尘蹙了蹙眉,“看来那件事是真的……”
“什么是真的?”明日香转头不解的看向屠烈云。
屠烈云摇了摇头,他忽的把明日香拉至自己面前,另一只手捂住明日香的眼,道:“有些秘密就不要去知道了。”
明日香脸色酡红,身体发热,耳边的声音也听不见了,只知道体内的那颗心脏仿佛要跳出去。
蛇葬手中抱着刀,斗篷之下藏青色的瞳冷冷的望着轻歌二人,他薄情一笑,摇了摇头,“造孽。”
轻歌的脸色有些白,似要窒息,面上毫无血色,她转头看着慌张失措的梅卿尘,眸光有些复杂。
“没事的,没事的,诅咒都是骗人的,对,都是骗人的。”说话的时候,梅卿尘的唇一直在哆嗦着,双瞳红的吓人。
轻歌费力的把手从梅卿尘禁锢着她的怀抱里抽了出来,白嫩修长的手动作温柔的抚摸着梅卿尘的脸,轻歌莞尔一笑,道:“只要有你在身边,不得好死又怎样,荣华富贵又怎样。”
的确,她看清了自己的心。
她向来不是磨磨唧唧的人,行事风格一向雷厉风行,一旦她明白了某件事,定会有所行动,绝不会坐以待毙。
换句话来说,既然她看上了梅卿尘,那梅卿尘就是她的男人。
两世为人,这是她的第一次动心,也是第一次坦白于自己的心。
前路迷茫,身后是无尽炼狱,孤军奋战也好,并肩作战也好,这条血路上,披荆斩棘的,绝不会是她一个人。
如此,蛮好。
梅卿尘惊愣住,他松开双手,眼瞳变得漆黑,脖子上的鬼纹也逐渐淡化,他看着面前笑靥如花风华绝代的少女,眉目如画,京华冷傲,墨色的面具遮去了半边脸,绝艳潋滟。
怔了好一会儿,梅卿尘才反应过来,他蓦地抱住轻歌,笑得灿烂。
旁侧的蛇葬眼尖的发现了草地上的姬月,他走上前将姬月提了起来,姬月一双爪子环在胸前,朝蛇葬翻了翻白眼。
蛇葬打趣儿道:“这醋味怎么这么浓?”
“再吵本座就对你放屁……”姬月转了个身,屁~股对着蛇葬,朝其灵魂传音道。
蛇葬:“……”望着姬月的菊~花吞了吞口水。
*
日暮,夕阳。
深海,空城。
无名契约了灵器月蚀鼎的消息如秋风卷落叶般迅速刮遍这座边角小城,傍晚,西海域的域王派人送来了贺礼,是一块琉璃金箔玉,冬暖夏凉,能吸收天地精华,对修炼者有很大的用途。
不仅如此,这琉璃金箔玉还能作为炼器材料融入鼎炉之中。
作用大得很呢。
最关键的并非琉璃金箔玉的稀罕,而是这是西海域的王送的礼,尽管他没有亲自前来,但也摆明了他的态度。
域王的侍卫身穿墨色的轻铠,火红的披风,离开之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