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环沉思时,贾家子弟自己饮酒作乐,熟络的行着酒令,气氛热闹。
其实是贾蓉搞不懂贾环的喜好,不敢乱来。不然,他们平常喝酒,肯定是有美女作陪。
贾琏一身锦袍,和贾蓉等人觥筹交错。心中有点感慨。他现在看贾环是相当复杂的。
贾环得叔父王子腾看中,这让贾环在贾府内的地位得到稳固。如果贾环愿意,他在贾府外事上的权力很有可能要给贾环拿走一小半。但这事,他是毫无办法的。大势如此。
他抗拒贾环侵蚀他的权力,建议他父亲让贾环安静的读书,要给贾府撑门面,至少得是个进士。他本人对贾环敬而远之。但离得远,也逃不过给贾环“夺权”啊。
这是要压不住了。他现在很有点理解太太(王夫人)的心思。当然,他可不敢去做敲打贾环的事情。
前两天想要“敲打”贾环的史智现在灰头灰脸,都快在四大家族的子弟圈中传成笑柄。他作为叔父(王子腾)的女婿,竟然不知道上面的想法,可见蠢的可以。
另一位,薛大傻子,和贾环赌狠,被激的签了状子,听说这两天在教坊司胡同里泡着。估计心里也是虚的很。
贾蓉和贾琏喝了一杯,看贾蔷一眼,无声的笑问道:“如何?”初九上午,他和好兄弟贾蔷商议时,贾蔷并不希望他请环叔来喝酒,说环叔会夺他的家业。
但环叔连首座都懒的坐,要说有夺他家业的想法怕是假的。这个让座,本来就是贾蔷设计的一个套,测试环叔的心思。
贾蔷无奈的一笑。他大伯(贾珍)的死,贾环是脱不了干系的。所以,他心中对贾环一直都很有意见。但现在,见贾环没有夺蓉哥的家业的意思,敌意降了不少。
再想着他如今在族学里读书,给贾环管着。心里就有点松动。毕竟,当日他大伯对贾环做了什么,他现在是清楚的。论道理,还是贾环占着的。他不是是非不分的人。再加上大伯死去的时间也有大半年,心中的仇恨再淡了几分。
而如今,贾环又得到王家舅老爷的看重,飞黄腾达之日不远。在四大家族内都颇有地位。他低头服软不算丢人。
贾蔷讪笑一声,从软榻上站起来,给贾环敬酒,道:“环叔,侄儿给你敬酒。”
看着容貌俊美的贾蔷,贾环微微有些诧异。贾蔷对他有意见的事情,他是知道的。然而,贾蔷对他来说,只是个微不足道的小人物。根本不知道花费心思去设计。他无须关注贾蔷的想法。是贾蔷要关注他的想法。不要搞反了。
贾环洒然的一笑,点点头,“嗯。”拿起酒杯,喝了一杯白开水。
贾蔷见贾环给面子喝了酒,心里稍缓,多了几分把握,道:“环叔,侄儿想进你的管事培训班里学习。”
贾蔷这个请求顿时让落云轩中安静下来。贾琏、贾蓉、贾琼,贾琛,贾璘都好奇的看着贾蔷。但因为贾环在座,并没有发声询问。好好的爷们,去奴才的班里学本事?
贾环就笑起来,反问道:“为什么?”
贾蔷道:“我想学点东西,好有能力帮蓉哥料理家务。”
这如果换一个人来说这样的话,就是有谋夺贾蓉家业的心思。但贾蓉和贾蔷不是亲兄弟,胜似亲兄弟,关系极好。顿时很有点感动,“好兄弟!”
宁国府自他父亲(贾珍)死后,家业有点衰败了。虽说府里给环叔整顿了一下,把大总管赖升等人搞下去,奴才们做事用心了些。但外头的那些庄子,店铺里并无改变。
他这个宁国府的主人很清楚,府里衰败的势头并没有改变。收入正在逐步的减少。
年前的地租还是定额:约有一万两银子。但因为今年的事多:父亲去世,他跑官。到底是差了些用度,把棋盘街的那几间绸缎铺子作价1200两银子给卖出去了。
贾环吃了筷子火腿炖肘子,口感酥烂,入味透彻,平静的道:“心是好的。但你要帮蓉哥儿料理家务,至少要考个秀才的功名。放年学时月考多少名?”
贾蔷还是挺聪明的。管事培训班中,现在识字的人很受重用。都是骨干。当然,开学之后,就是卖松花皮蛋的实践,到时候谁会脱颖而出,要看真本事。
贾蔷有点惭愧的道:“成绩中等,第十八名。”
贾环轻轻的点头,点评道:“再认真学两年,考个秀才功名出来。”
贾蔷苦笑道:“环叔,你是科场前辈,按理说,你说的是对的。可我知道自己不是读书的料子。认真读,也是担心被你开除而已。”
他今年不过十八岁,没个正当营生。靠着贾珍、贾蓉帮衬过活。脱了族学这个皮,就是打流。没有正当的职业。和街面上的混混一样。这种没脸面的处境,他如何肯?
贾环笑一笑,轻描淡写的道:“童子试不糊名。”
贾环这句话一下子将轩中的气氛给推起来。贾琏、贾蓉、贾琼,贾琛,贾璘都是乐起来。环三爷这话还不清楚么?可以作弊啊。环三爷可是正统的科举出身,他有门路的。这句话顿时把大家的距离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