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钺仍旧将我紧紧抱着在怀中,他目光冰冷直视前方。这一次,我才深深体会到什么叫眼神可以杀人……不,杀鬼!
楚钺本就是鬼,到了这阴曹地府,自然如鱼得水。大鱼吃小鱼,大鬼杀小鬼,天经地义,更何况,是只恶鬼。
那只墙中恶鬼似乎察觉到了来者不善,惹不起,像被施了咒法一样站住了,伸过来的手擎在半空中,然后示弱般默默放下。他不甘地仰头狂吼一声,眼眶插着那只柴禾棍随之摇晃着,流淌喷溅出的是浓稠的脑浆。
“唔”我捂着口鼻,腥臭腐烂的味道更重了。
而楚钺,什么都没说,他甚至没有任何动作,只是站在那里,看着那只愤怒而又无可奈何,斗不过他的恶鬼。他甚至怀中还抱着我,他无所畏惧,十分自信即便这样,也可以保护我。
“老公,他们呢?”躲在他怀里,我自然什么也不害怕了,不禁聊起天来,也是关心的询问。
楚钺也不看我,还在冷冷地看着那只越发惧怕的恶鬼,“冷凝和陈师傅在前面等我们,冰漪去做别的事了,佟四根被黑白无常找到后,带到阎罗殿,等候发落。”
“真的是他杀的冷小姐?”
“当然不。”楚钺静静摇头,“我们一会儿就可以知道真相了。”
那只恶鬼在楚钺极具震慑力的眼神盯视下,终于放弃了攻击我们,手和头都耷拉下来,默默转身。他的动作其实一直是迟缓的,所以我才有那一点点逃脱的可能。楚钺似乎也明白了这点,我能从把愤怒的眼神中看出复杂的情绪,他一定很后怕。
“雏姬,我不会失去你的。”我们似乎心心相印,他在安慰我也像在安慰自己。
“我相信啊。”我说得轻松,轻描淡写,好象这根本不用强调,“楚钺,我们走吧。”
“不行。”楚钺说完手上力道松了松,我配合一跳,站稳在地上,才刚抬起头,就见楚钺手上多了一把精致的桃木剑。
“咦?”
我好奇,伸手去摸,楚钺却顺手交给了我,“雏姬,你来。”
“什么?”我不可置信,拿着桃木剑刚刚还觉得好玩,现在却感到有千斤重,我回头看了一眼正离开的恶鬼的背影,“楚钺,你该不会是要我……收了他?”
“这种鬼不值得收,是让你杀了他。”楚钺淡淡地说,眼底有一丝笑,“你刚刚戳他眼睛,不是很准吗?”
“那是巧合,而且我怕死了。”
“现在我在你身边,还怕吗?”楚钺大手握起我抓着桃木剑的手,带得我手高高举起,剑尖直指那恶鬼,“如果我不赶来,他刚刚不仅要吸走你的精髓魂魄,还会把你身体都撕碎,现在你要自己复仇了。”
我闻言想象着那个画面,突然体会了冷凝父母佟家父母的痛楚,“楚钺,我杀了他,我们就赶快去做正事吧。”
“嗯!”楚钺应了一声,居然倒退了一步,欣赏一样地注视着我。
我还保持着刚刚的姿势,心中踌躇满志,动作却十分僵硬,回头,一脸愁容,“老公,我现在该怎么办?”
“剑尖对准他的后脑,扔过去。”
“哦!”笔划了一下,鼓起勇气,目测着距离,心追又猜测各种可能。
那只恶鬼十分高大,大概一面墙,三米高,我的剑距离他足足七八米,而且这桃木剑虽然是木的,居然重的很,我胳膊已经快举不动了,“我……我要是刺不中怎么办?他会不会发怒回来吃了我们?”
楚钺闻言哭笑不得,“你觉得我在这里,会发生这种事吗?”
当然不会!我也为自己的愚蠢感到脸红,有楚钺在,我有什么好怕的?大不了搞砸了,再让楚钺灭了他!
“等等!”
“咦?”
正当我要蓄势待发之际,楚钺忽然叫住了我,只见他从口袋中掏出一只黄符纸,上面自然也画着朱砂符,“差点忘了,把这个帖上。”
楚钺居然也有糊涂忘事的时候?我心中暗笑,随着渐渐多地接触,我们的关系似乎从一种认识跨越到另一种认识了。
第一种是头脑里,理性上的,这个人改变了我的命运和身体,我嫁给了他,他是我的老公;而第二种,我们朝夕相对,患难与共,他保护我,我也可以救他,我们可以相互勉励和给予,我们已然融为一体,不为彼此,可以坦然面对对方优秀或者糟糕的一面,既不会自卑,也不会嘲讽。从来,任何方面都值得欣赏。
“这是什么符?”我好奇看着龙飞凤舞地朱砂纹,“陈师傅的?”
“嗯。”楚钺点头,从地上粘了一点点那恶鬼的血,妥妥地把符贴在了桃木剑上,那些血原本还粘稠,一遇纸立即干涸,“冷凝一描述,陈师傅就知道是什么样的鬼,叫我不用太担心,他被封印在这里超过五百年,一时还伤不到什么人,只是样子可怕而已。你可能还不知道,你刚刚扔过去的那柴禾,就是桃木的。”
“这样啊?”我很是惊喜,原来是歪打正着。
更加自信,桃木剑贴上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