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处,我眺望远山,烟雨迷蒙中,似乎这真的是一处世外桃源。
近处,一个刚刚拜师学艺的无能的术师徒弟,和两个神志不清的精神病人。
焦头烂额的我,也无暇再欣赏美景了,如若这真的是现实中的一幕景色,或是高级点的幻视幻境,都指向一点就是这里会天黑。
天黑远处看不见,近处也是模糊的,我会更加焦虑和紧张,谁也不知会发生什么。会不会有野兽怪鸟出没?或是入了夜美景就改换成那些血手了?更何况,他我十分确定阿古迷路时,是天刚刚入夜之时,不可能这么就黄昏了吧?
不简单,这地方肯定不简单!
我心里更加笃定这里是一处施术高明的幻境,是障眼法,和鬼打墙一个理论基础。然而,我知道得再清楚,我也破不了……
唉!
“西月,平南,起来,我们去找找路。”我叹了口气,纵然两个神叨叨的派不上用场,到底也还是个陪伴,一个人我知道那会更可怕。
“楚夫人,这里是什么地方啊,这么美,我都没见过啊哈”平南一边打哈欠一边夸赞着美景,脚下路都不看了,踉踉跄跄的,流连忘返,“哎呀,我怎么这么困啊,我们找个地方住下吧,这是度假村吗?”
真是没文化不知道害怕!
我心暗骂,忽然也起了邪恶的念头,“平南,不好意思,你会这么困是因为我早上给你的水里放了安眠药。”
“啊?”平南也一惊,吓叫一声,不可思议地看着,仿佛在看一个地道的恶妇,“你,你你你!”
“我什么我?”我也吼回去,“别怕别怕,喂你吃点药是为了让你安静,别一惊一乍的打扰了开车的。你还该感谢我的药了,你现在在这里,也不知道刚刚经历了什么可怕的事。”
“什什么啊?”平南显然是敦厚的人,愿意相信,立即一脸恐惧,“刚刚刚怎么了……楚夫人你倒是说啊!”
“急什么,也许你一会儿就看到更可怕的了。”我这倒不是危言耸听,下一秒将要发生什么,谁也不知道。我只希望到时候我们别就这么一命呜呼了,“走吧!”
我随便选了一条还算有路的路,顺坡欲走下去,却被平南叫住了,“喂!它怎么办?”
“咦?”我回头,见平南指着远远地还孤零零躺在山坡上的柏奚小萸,残缺不全的身体里,僵硬地躺在那里,它有眼不能看,有耳不能听,却偏偏有了灵力可以有灵魂,可以爱上人,也可以受伤害。
“哎呀!”我一拍脑门儿,走过去,扶起小萸,使它短短几乎只有一寸长的断腿戳在地上。若是就此被丢弃了,会不会有更深的怨念呢?即便里面现在是冰漪的魂魄……突然,想到这里,我倒意识到一件事,心里顿时敲了警钟。
我下意识防备性地看着平南,“你刚刚是让我别忘了带她么?”
平南双手交叠,搓着胳膊,一脸紧张地点点头,“是是呀。”
“然后呢?”我面无表情,冷冷地看着他,仔细观察着他表情上的变化,尽管看不出什么异样。然而,我并不了解他不是吗?见面甚至不到24小时,不知底细。
“嗯?”平南诧异,也敛起了恐惧的表情和因寒冷而瑟缩的动作,开始若有所思地盯着我和我怀里的小萸,他就这么盯着看啊,看啊,看了不多时,表情上的变化确是翻天覆地地。然后,他开始转头看西月,还是盯着看啊,看啊,看了不多时……
“哎呀妈呀!”他吓叫出声,人都跳起来了,脚下一滑,又差点滚下山崖,他又急忙翻滚起来,坐在地上,擦着虚汗,就差屁滚尿流了。
他指着我小萸,手指是哆嗦的,指完又开始指西月,手指也是哆嗦的。
好在没有更多的人给他指了,他才放下手,嘴巴一张一合的,好半晌也没说出什么来。我抬头望望,天已擦黑了,远处的烟雨更加浓重,山峦叠翠间的雾气也加深了,低头望着小溪流,原本莹莹反光的银色川流也不再闪烁,黯淡地迎接着黑夜的到来。而我眼前的神经病,还在间歇性发作着。
此刻,平南又变了开始低着头,一会儿努力地揉眼睛,那架式力度仿佛要把眼珠子揉出来的样子;揉完了眼又开始敲脑袋,敲得声音我这隔了七八步都听到一清二楚。
自虐啊?
“喂,你够了!”我抱着小萸走过去,打掉他继续敲脑袋的手,“有完没完啊你?敲什么敲?有事说事,别装!”
“啊!”平南见我走过去倒不没多大反应,可当他一抬头,见到我怀里抱着的小萸,立即吓叫一声,像屁股地下点了炮一样一蹦三尺高,滚到滑坡上,差一点又掉下去,“它!它咦?”
平南指着小萸,原本一脸惊恐害怕的表情,但指着小萸嫌恶地看了半天,突然表情没那么紧张了,“……怎么回事?”
“什么怎么回事?”我还在怀疑,于是小心观察他的表情,“你是不是又看到什么了?”
平南明白我话里的意思,但他表情笃定地摇头,连自己都一脸不可置信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