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时并没有对泥娃娃抱有太大希望,我和老爹老娘也以为这回我完了,我自己也整天不起床,总以为起不来了,随时做好心理准备和这个世界说拜拜。但没想到的是,我精神反而越来越好,躺是躺不住了,就到外面吹风,玩耍。但忽然我老娘惊叫一声,唤我进屋去看。我这才发现”小佳夫人说到这里,一脸神秘,但眼里还含着一丝恐惧,“我在家时都把泥娃娃摆放到桌子上,老娘那天却在桌下发现她,她的样子……”
“千疮百孔,四分五裂了?”我淡定地替她回答。
“你怎么知道?”小佳夫人不再那副表情,开心且惊奇地看我。
我当然知道!我心暗说,但表面上不露声色,“刚刚周先生不是时解释过柏奚是做什么用的了么,举一反三,除了傻子,谁都可以啦。”
“也是也是。”这理由还算充分,暂时排除了小佳夫人的疑心,她喝了口水,继续说,“我看到我的泥娃娃从头顶到脸,裂开了一个大缝儿。心脏的地方是碎裂的,老娘手一碰,都成粉了。她身上原本制成的是粉色衣裳,现在也从头到脚都是烧焦的颜色,身上各种伤痕,数不胜数。我查了古书,才知道,她这是替我挡了灾,不然我早死了。”
“后来,老爹老娘替我找了个术师,说泥娃娃既然可以替我承受反噬,那我也就不用刻意用柏木做的柏奚。然后,那个术师替我烧制了十个泥娃娃,我就那样用了好几年。直到我将近二十岁时,我遇到了一个外乡来的陌生人,我们相爱了,他姓贾。”小佳夫人说到这里还害羞了一下,眼神也不看我们,“所以你们现在知道,我的姓是夫姓了。小佳是的闺名,贾是先夫的名字。”
“先夫是普通人,得知我赖以为生的本领和先天的体质后,并不嫌弃我。”小佳夫人回忆起过往,一脸幸福,“我决定跟着他嫁到他家。那年恰逢我那十个泥娃娃用完之际。我的嫁妆里多了十个老爹老娘合力为我做的泥娃娃。就这样,我到了我先生的家乡,过了一段时间幸福的日子后,他身体不好,病倒了,而我也一直没有怀上孩子。为了给他治病,我又做起了老行当,先夫的病也没有治好。到第十个泥娃娃毁掉的时候,他有撒手人寰了。”
“这样啊。”我不禁唏嘘,楚钺在后拍拍我的背,替我顺气,“然后呢?”
“然后我回到家乡,找到了当年那个术师,他说,是因为我所受的反噬很有可能不止由我带着的泥娃娃承担,我身边的人若是体质太弱,也会被招惹到,英年早逝的。而当年,请我测算过前世的那些村民们,也都多多少少受了一些反噬,只是这位术师这十年间,得知一户出了问题,就送到他家一个泥娃娃,就这样,他们的泥娃娃毁掉之后,他们也就恢复了健康和精神。”
“原来是这样啊。”那他老公死的可真是冤枉,我心默想,嘴巴上当然没说出口。
“只是反正我老公已亡,我不会打扰他的亡魂,就将这一段美好的婚姻生活当作生命中最珍贵的时光藏在我记忆里。这是老天给我的另一个赏赐,十年间,他没有看错我,我也没有看错他,除了没有能生个孩子是最大的遗憾外,我们都很幸福,这就够了。”
小佳夫人说得洒脱,但我听得动容。我没有敢回头看楚钺,但我深知他心底的疑惑和顾虑,在我又何尝没有呢?我们之间看似牢不可破的婚姻关系,但自从我们离开雪洞,一切就都变了。命运不再由我们掌控,而是受制于各种环境,甚至受制于楚钺的前世命运。
或许,我们真的该找这位小佳夫人算一算前世?
“于是,又请这位厉害的术师替我做了更多的泥娃娃,我带着,离开了家乡。”小佳夫人不知我情绪的波动,继续讲故事,“家乡是我遇到我老公的地方,我无心在伤心的地方久留,辞别了父母,又上路了。我还是在做着同样的生计,按这次不同了,我每测算一次别人的前世,就请对方买走一个泥娃娃,我自己也一直留着一个在身边,直到他毁灭掉了为止。”
小佳夫人说到这里顿了顿,从自己随身的侧包里掏出一个比小红小紫小一号的泥娃娃,而且打扮的是个男娃。脸上几乎像是被毁容了一般,少了一只胳膊,一条腿,衣服也略有刮痕。看样子也快“报废”了。
“这是你现在的柏奚了?”我问。
“他叫小错。”小佳夫人说着将他再度收回到自己的包里,又将小紫收起来,放回大包包里,再看了看小红,微微叹了口气,“它们三个我还从没给人看过了。”
“我买!”
“楚钺?”
我还没回过神儿来,就听楚钺豪气地一拍桌子,说他要买。我心顿感内疚轻了一些,对小佳夫人说,“是啊是啊,我们买我们买。这本来就是我弄坏的,赔也好,买也好,都该我们承担,来,老公,钱!”
楚钺已将钱备后,交到我手里,再由我交给小佳夫人。
“哎呦,这……”小佳夫人见状收起了哀叹,笑起来,大方地接过了钱,“那我就不客气了,来吧。”
“咦?”
小佳夫人也一怔,见我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