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雪皑皑,千里冰封。通往白露宫的路,漫长而又无聊。一路上万籁俱寂,如果说静影峡还偶尔有妖兽出没,那越往白露宫,越会让人感觉生命的宝贵。因为,靠近白露宫的地域,完全是一片茫然,竟连死亡的感觉都没有。
司马卿怜引着班孝隐四人,在一队雪怪的护卫下,缓缓向白露宫行进。
孝娴天生的呆萌,她遇事最不喜欢做的就是动脑,她要省下动脑的能量让自己的胸部和臀部尽量丰满。老天也不负所愿,让这个十七岁的少女长得窈窕有秩,绰约不输梦缘殿的雪女。自见到司马卿怜后,孝娴更是梳理得婉转柔美,似乎要将人世间所有的美人都比下去。
对比孝娴,金鸿虽也貌美,却更愿意让自己脑子发育。自到了梦缘殿,金鸿就一刻也没有停息,总在梦缘殿的角角落落寻找各种稀奇古怪的玩物。然而对司马卿怜,金鸿总觉得那个看似平易近人的世外之人过于可怕,他那双冷峻无情的眼,那柄幽寒莫测的剑,无一不透发着慑人的杀气,似乎要将人世间的种种,尽皆诛灭在自己的剑下。
班孝逸则显得比较坦然,他从来不信鬼神,遇事从不退缩。在梦缘殿,他和在鸿蒙学院的时候一样,该吃吃,该睡睡。在他的眼里,这世间一切都是公平的,更是合理的。如果世间发生了一件了不起的大事,那一定在世界的另一个地方发生了一件更加不可思议的大事,这些大事,在智者眼里,其实也都是鸡毛蒜皮的小事。对司马卿怜,他就一个原则,既来之则安之。既然碰到了这么一个不可思议的世外之人,那一定有远古大神早就做好了准备。
作为三个弟妹的大哥,班孝隐则显得无比深邃。他没有吐露任何关于对司马卿怜的看法,对前程后路也只字未提。在他的嘴里,就四个字:跟着卿怜。当然,他有足够的理由相信,他们的一言一行,都在司马卿怜的眼里,分毫躲不过司马卿怜那颗波澜不惊的冰心。
众人一路前进,除了孝娴总是拉着司马卿怜问些让人哭笑不得的问题,就是孝隐三人时时帮司马卿怜打打圆场了。原本茫然的冰封极地,有了来自人世的生灵,显得极不协调。金鸿也偶尔鼓鼓胆气,问司马卿怜一些关于世外的事情,司马卿怜都是一个回答:忘了。
众人正走的好时,忽觉一阵火热。继续往前,却是一条沟峡拦住去路。峡宽三百丈,峡中红水鼎沸,翻腾不息,冲出阵阵热流,不时散发着层层恶气。仔细看,水面隐现重重火焰,焰光奇异,让人心胆俱颤。再看那群雪怪,远远的背对沟峡,做出要逃跑的姿势,似乎害怕这峡中火焰突然窜出,将身体融化。
孝隐顿顿神,询道:“此等深沟险境,如何过得,大哥莫不是带错了方向?”
卿怜砰然出剑,荡起阵阵寒气,抵住层层热流。那群雪怪见状,急躲到卿怜身后,要借剑气避热。卿怜还剑回鞘,缓缓道:“方向不差,只是此路难通。我在此百年,也有几十次来到此地,只是惧那邪火炙热,不敢过去。沟峡对岸景象,我亦用白露神剑感知,确是白露宫无疑。”
金鸿道:“司马大哥所言不差,我曾在远古档案中见有记载,白露宫外有毁梦峡,峡宽三百丈,深不见底,峡水常年炙热,隔绝人神两世。若要过毁梦峡,除非造物大神虚无再生,他人莫可偷过。”
孝娴急道:“如此怎生是好,我已答应远古人类,要将信件送交金雀手中。”又看了看卿怜,央求道:“这冰封海既归你管,你好歹要想个办法,莫让我失了信义。”
孝隐急阻道:“孝娴不可胡说,如此炽热难当,前路又极渺茫,你岂可让司马大哥为难。”
司马卿怜道:“此事已无关信义,乃是关乎你鸿蒙世界生死存亡的大事。孝娴梦中所见,确是几千年前人类所为。如今信件还在孝娴手中,若不能及时交给白露宫的金雀,鸿蒙世界的时空可能因此错乱。莫说你们几个,就是你们的神王再世,也会化作虚有。”
孝逸也从旁补道:“司马大哥言之有理。我们既已来到此处,岂可半途而废。我看大哥身法卓绝,时可御风而行,莫不如你再试他一试,借风飞腾过去。”
孝娴斥道:“此事太过凶险,怎可遵行。再说那些远古人是将信件交给我,关卿怜何事?”
卿怜笑道:“无需过心,凡事皆有定论。那些远古人既将信件交给孝娴,你们又成功的活到现在,冥冥中自有办法。”言毕,忽然出手,从一个雪怪身上抓下一片冰晶,那雪怪疼得哇哇乱叫。孝逸大惊,却见卿怜凝冰成剑,施展全身劲力,将那冰剑朝对岸掷去。
众人方未醒悟,却见那冰剑飞出一程,引动峡中热气。一时间,峡中红水翻腾而起,凝水成注,直冲半空,炙得那半空一片通红。卿怜凝神定气,舞动白露神剑,抵住激荡过来的热气。待热气消散,卿怜缓道:“这就是我不敢过去的理由。”
四人惊得伸长舌头,半晌方才醒悟。孝隐道:“果然凶险,若贸然飞过,定化作飞灰了。”
孝逸定神道:“这里想来是个活火山,一有响动就会触发。静影峡经年不冻,或许就是这火山的功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