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鸿笑道:“孝娴长大了,她能懂得情愁也不算坏事。记得小时候,你们兄妹三人总是形影不离,孝娴不老是缠着你诉苦么,你何不主动和她攀谈,也好趁机开导。”
孝隐叹了口气,回道:“过去情形和今日不同,孝娴秉性率直,以前她受了委屈都会直接哭闹,如今却不吵不闹,总是闷声不响,实在令人忧心。”
金鸿亦叹道:“长大的代价或许就是如此,等你有了委屈,心里觉得痛却不吵不闹的时候,你就长大了。这苍云寨虽是世外桃源,风景如画,寨人倒也热情。我却总觉得此地诡异,心中隐有一丝毛躁,忐忑难安。”
孝隐看了金鸿一眼,月光下的倩影,皓如白璧,美若星空。金鸿亦转头看着孝隐,看到他坚实的臂膀,沉郁的脸颊,更看到他忧虑的眼。孝隐见金鸿看他,不觉坦然一笑。金鸿亦浅笑掠过,轻靠在孝隐怀中。两人无需多言,自小生成的默契,早已孰知彼此的心声。
夜色已深,两人俱不愿意回到村舍,毕竟人生短暂,并不是每个夜晚都能有这样的景象。于是就着月色,伴着洗剑河的乐曲,就在河边静静的睡去。
一梦醒来,骄阳若火,金鸿大惊失色。看四周时,哪里还有洗剑河的影子,分明是身在一个断崖之上,崖高万仞,参差交互,老树深植。不远处悲声荡荡,嚎叫回旋,群兽嘶吼,令人心惧。再看孝隐时,亦站在断崖边的巨石上,静静看着不远处的石刻。
金鸿急叫孝隐,孝隐平静的应了声,喊金鸿过去。金鸿揉了揉眼,轻轻移步过去,却见石刻上古书写到:千山起处有苍云,万岭同悲叹飘渺。不觉疑道:“这里想来就是传说中云渺峰的至高点了,昨夜我们睡去之时,分明是在洗剑河边,又被谁做了手脚,搬到这荒山野岭来?”
孝隐笑问道:“你如何确定昨晚见到的景象是真的,又如何知道你此刻不是身在梦境呢?”
金鸿见孝隐面无异色,又在浅笑,心中料无大碍,想是孝隐和自己开玩笑,趁睡着悄悄抱到这悬崖边,不觉回笑道:“要解答这个问题,最好的办法莫如把出题人打一顿,打到他承认我确实是身在现实为止。”言毕,轻轻举起纤手,去拍孝隐的俊脸。孝隐原无防备,未曾想金鸿有这一出,不觉闪身后退。谁知悬崖绝壁,原本陡峭,山路狭窄,孝隐刚一闪身,一脚踏空,惊呼一声,一头摘下悬崖,无声无影了。
金鸿心中一紧,唬得面如土色,跌坐在地,半晌不哭不语。忽见几只红雀飞过,一声叱咤,金鸿如梦方醒,静静神,暗道:“连日来奇事百出,在冰封海孝娴曾无故失踪,遁回远古世界。如今苍云寨忽然变成悬崖,孝娴孝逸又皆不见,定然又是幻象,切不可急躁。”
想至此,金鸿又安慰自己道:“孝隐曾说过,他班氏一族皆是三十五岁而亡。如今他年未及二十,定不会就这么死了。”
虽如此安慰自己,心中总是难安。金鸿抖抖精神,拍拍自己的脑门,顺着山崖向下攀去。崖峻路险,时有阵风飘过,呼声中带着悲切,吹得金鸿满头焦虑。攀了一程,金鸿往崖下看去,却是昏昏暗暗,杳杳荡荡,无边无底,恰似一片无底峡谷。心中不觉暗道:“如此走下去,何时是个尽头。逢此奇邪怪事,需得冷静想个对策。”
正思虑无策,金鸿将两手攀定,回头看了看来时路径。不看方好,一看之下,金鸿心中更奇,原来自己攀了多时,却还处在原地。那远古石刻,依然屹立在自己身后,两行清晰的古文字,清晰的印记在金鸿脑海中。金鸿猛然醒悟道:“世界无奇不有,莫非这山崖是会走动的?”
神思晃定,金鸿静静神,壮着胆子走了几步,果然发现那山崖石壁都随着自己身子移动。金鸿往左,那石壁往左,金鸿往后,那石壁也往右。走了一程,金鸿恼道:“既然这山崖随着我的身形移动,若我从这山崖跃下,想来山崖也会一直往下移动了,我倒要看看它能往下移动到何处。”
说跳就跳,金鸿不待细想,跃身而下。方才跳下,忽觉天旋地转,彷如过了千山万水。猛然睁眼,却见蓝光一闪,一蓝衫美人持剑屹立,分明又到了洗剑河边。苍云寨,洗剑河俱都映入眼帘,孝隐正横眉冷目,注视着蓝衫美人。那美人青丝如瀑,杏眉如星,粉面拖腮,玉肌生风,只是那一双幽寒平静的眼,在昭示着岁月的流逝,似乎她曾历经过人世的飘零风雨,早看透世情。细看去,金鸿不觉惊讶,那不正是曾在冰封海要抢孝娴琉璃晶的蓝衫美人?
那美人一声浅笑,柔声道:“你二人无需慌张,我并无恶意。”
金鸿定神回道:“这个我也相信,若你真有恶意,我们现在也不会活着站在这里和你讲话。只是你为何死缠着我们不放,若说为了那混元琉璃晶,如今没有司马卿怜,你尽可从孝娴手中抢去,但是你没有,可见你定有其他意图。人与人之间无论交往还是交易,都需要真诚,你若真有什么意图,坦诚相告,我们定不会欺心蒙骗。”
那美人赞道:“曾在鸿蒙学院听说美人金鸿聪慧擅辩,如今看来果然不假。和聪明人说话一向省事,我就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