孝隐也不分辨,随着金鸿一起去了。正要靠近枣林,忽听一阵狂哮,扑出一只黑白相间的恶狗,唬得两人一个寒颤,呆立原地两腿发颤。孝隐急折了一段木条在手,要赶那狗。那狗龇牙咧嘴,对着两人狂叫,又不敢靠近。金鸿道:“狗通人情,你对它这般凶狠,它定会咬你。看我使个笑脸,哄它离去。”
孝隐正欲阻拦,却见金鸿走上前去,呼唤那狗。谁知那狗不识好歹,猛然一扑,金鸿急欲后退时,被那狗一口咬住包囊,叼着包囊转进枣林去了。孝隐惊道:“畜生就是畜生,你在这里等候,我去追回包囊。”
金鸿道声“小心”,看着孝隐跑入枣林去了。等了一时,却不见孝隐回来,腹中又已饥饿,也管不得许多,就树上采下枣果来吃。那枣果酸酸甜甜,酥软滑口,金鸿吃了个饱。又见林中不远处一颗枣树枝叶繁茂,枣果也比其他树上长得大,心中大喜,提步跑去采那大枣果。及至跑近时,又见不远处一颗枣树,枝叶更加繁茂,枣果也更加巨大,心中喜道:“原说一山更比一山高,同一片枣林,枣果却一颗比一颗大。”心中想着,手中采中,口中吃着,不觉又慢慢的走了过去。待走近那树时,却又发现不远处的更加巨大。金鸿猛然醒悟,失口叫道:“此乃**阵也,似这般走下去,永无尽头。”
急回头看时,却只见茫茫林海,碧红相间,绿的是枣树,红的是枣果,哪里还记得清来时道路?
迷茫无策间,不愧是博学才女。金鸿急定下心神,自思道:“我不过才走了几步,却走入茫茫林海中间,这莫非是幻象?”又定神道:“不对,这枣果枣树俱是实景,想必也和苍云寨一样,有一半是真一半是假。只是无论真假,要走出这片林子,都得下一番死功夫了。如今孝隐也不知哪里去了,若他在还有个商议。好在这林中有成熟枣果,饮食无忧了。我需要定神歇息,待精气充足再寻回来时道路。”
想到此处,金鸿找了个石块,静心坐下歇息。正歇的好时,猛抬头望见远处一片巨碑,上刻三个大字“惊虹林”,大字两旁分列两行小字,乃是“金雀过境迷人惊,林海深处锁金鸿”。金鸿看了,心惊胆颤,不觉叹道:“原来这枣林是专为我而设,就是要把我困在这里。只是那字迹模糊,碑面又已风化,显是年代久远了。很多年前,又有谁能知道我的存在?即使知道,又如何算准我会到千山岭来,必会进入这片林子?”
沉吟多时,金鸿又转念想到,这想来就是那蓝剑美人要我们寻找的惊虹林了,她说这林中有宝物,无论真假,想来她都会有安排,我且静心安息,不要管那些繁杂物事。待养足精神,还有许多古怪会陆续出现,我要迎接的,还不知是福是祸。
只是置身凡尘,金鸿虽是博学,却经历浅薄,又如何能抵御繁杂物事的侵袭?
歇了不久,金鸿脑中有万千思绪涌动,越想越乱,越乱越想。想到后来,金鸿猛然起身,向那巨碑走去。说来奇怪,金鸿走了许久,那巨碑始终不能靠近。待金鸿定神看时,原来那巨碑是移动的,金鸿走了多远,那巨碑就移动多远。金鸿笑道:“原来又是一个**之物,那巨碑似乎是在戏耍我,这倒让我想起了旋转木马,无论如何转动,木马两头的人皆不能碰面。待我站在原地不动,看那巨碑有何反应。”
金鸿正想时,却见那巨碑有了变化,字迹忽有光芒闪烁,耀眼夺目,碑上又现出许多小字,要看时却又看不清楚。金鸿原本好学,见那文字更是好奇心涌动,本要提步前去,又想到那碑文会动。正踌躇不知所措,忽见那巨碑下压着一人,锦衣玉冠,蓬头垢面,早已昏迷不醒,显然已被压了许久。
赤子热心,岂容金鸿再有犹豫。金鸿不及细想,急冲了过去。及至跑近时,却见那碑文上小字写道:吾名燕开,原是大云国贵族,爽朗豁达,乐善好施,在各国都有名望。后到大商国游历,被千山岭的海市蜃楼所迷,误入千山岭的惊虹林,被幻境所困。后得兰登搭救,收为徒弟,誓死追随。我有感于幻境害人,立此碑警示后人,切勿踏入惊虹林。
金鸿笑道:“你这碑文有甚作用,别人已经走进来了你才告知,岂不是多此一举?”话音未落,忽见那燕开化作一缕青烟,悠忽不见,原来是一阵幻象。定睛看时,地上却有一幅阵图,若隐若现。金鸿思索良久,猛然记起曾在鸿蒙档案馆里见过这幅阵图,乃是按先天开、生、休、伤,死、杜、景、惊八门排布,依靠天时地利摆开的阵法。神王时代,大炎王曾依此阵法在原固城击败兽人族,建原固城,只是年代久远,书中并未提及阵法该如何破解。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那阵图猛然消失,金鸿发现那石碑上又有了变化。这次却不是文字,乃是一座玲珑剔透的玉石楼阁,阁中男女老幼吹打弹唱,竞相庆贺。内中一群少年,簇拥着一长大青年,自远而近。那青年面色沉毅,眼放金星,注视着金鸿。金鸿被看得浑身不自在,不觉闪身避开。方一挪身,却见那巨碑上又起变化,这次却是空无一物,碑文楼阁皆不见踪影,只剩下一方黑褐巨石,挺立身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