孝娴猛然醒悟,急要转身道歉时,西北角那年轻的白衣人喊道:“没有错,就是往我这儿送的。”
孝娴不知所以,正中的客人指道:“你看他桌上,一坛好酒才喝了一小半,怎么会又要?”
话音未落,那白衣人猛将酒坛抛了过来,稳稳地落在桌上,淡然道:“现在没有了,这酒就是我要。”
中桌那客人脸色突变,座中一女客急劝道:“算了,算了,让她再去拿一坛就是了。”
纷争总算平息,孝娴急谢道:“多谢客人体谅!”
话未毕,中桌的两男一女一齐朝孝娴看去,正和孝娴双眸相对。猛然间,孝娴心中竟升起了一丝温暖的感觉,而那三个客人,也怔怔地看着孝娴。
仅是一瞬,孝娴急摆脱三人的目光,将酒送到西北角的桌上,温情地看着那白衣人。那白衣人见孝娴眼光有异,竟脸红道:“姑娘有事么,刚刚只是嬉闹,切莫见怪。”
孝娴笑道:“没事,不要喝得太多,我要给那桌客人送酒了。”
白衣人道:“无需麻烦,这坛酒给他们吧。”
孝娴道:“酒给了他们,你又喝啥?”
“相逢一醉是前缘,我与他们有缘。不如你我一起过去,与他们共饮一杯。”那白衣人不待孝娴答话,一手托起酒坛,抓起孝娴就往中桌走去。
孝娴忽被那白衣人抓住右手,脸色顿时通红。急要挣开时,那白衣人手有千钧之力,如何动得分毫,只得乖乖随那白衣人去了。
中桌三人正在纳闷,又见白衣人拉着孝娴走来,各自诧异。白衣人松开孝娴,将酒放在桌上,礼道:“方才失礼,切勿见怪。我见你三人眼熟,可肯通个姓名,共饮一杯?”
座中女客还礼道:“我叫金鸿,这二人乃是孝隐、孝逸。”
白衣人惊道:“巧了,这两兄弟与这孝娴姑娘竟是同姓。我叫司马卿怜,与你们前世或是一家。”
那三人各自惊疑,请卿怜孝娴坐下。孝娴辞道:“酒店规矩,不许陪客人喝酒。”
卿怜淡然道:“无妨,掌柜如要怪罪,有我给你做主。”
孝娴听了,脸色一阵红晕,心知卿怜力大,自己犟不过他。况且原本也有心要与四人一叙,只得依了卿怜,拿条凳子就卿怜下手坐了。
星月点点,声乐悠悠。
五人饮到夜深,各有微醉。孝娴原有心事,又多饮了几杯,听到洞天仙乐,不觉和唱道:(选自苏轼《鹊桥仙》)
缑山仙子,高清云渺,不学痴牛騃女。凤箫声断月明中,举手谢时人欲去。
客槎曾犯,银河波浪,尚带天风海雨。相逢一醉是前缘,风雨散、飘然何处?
歌音婉转,催人泪下。满楼客人听了,齐齐放下酒杯,静听孝娴歌唱。曲毕,孝娴见楼中寂然无声,猛然清醒,急脸红道:“打扰客人了!”
众人这才清醒,各自饮酒谈笑。有几个浮浪子弟,一起围拢道:“姑娘再唱一首。”
孝娴见了,心中惊惶。卿怜回头看去,那几个子弟各自胆寒,畏缩着跑开了。邻桌客人本也惊恐,见卿怜如此气势,赞道:“公子这等气势,足可比拟兰登了。”
卿怜疑道:“兰登是何人?”
那客人道:“当今世道,可夸者唯有一城一人一剑。城是枳子城,剑是承天剑,人就是兰登。一年前,兰登首次出手,就击败了久负盛名的巫阳。后又得承天剑,击败北极剑神,再无像样的对手。如今寻斑狼王比武去了。”
“斑狼王?”孝隐四人一起惊叫,各自心中惊恐,又不知惊恐从何而来。
那客人轻声道:“斑狼王本是上古凶神,已被封印在断桅海峡一千多年。依我看,兰登虽然强悍,此次恐怕是凶多吉少了。”
“胡说,兰登如何会败?”那客人急回头看时,酒店掌柜正愤怒地看着自己。
然而,比掌柜愤怒更加可怕的是,掌柜身后立着一人,蓝衣长剑,身姿娇柔,正是他口中的兰登。
兰登并不理会那客人,与卿怜五人招呼道:“你们五人看起来并非凡人,我怎么看起来这般面生?”
孝隐急回礼道:“我们本是外地人,看起来当然面生。”
兰登会意,邀请道:“酒楼风月虽好,终是人多嘈杂。我有一处阁楼,清幽雅静。你们若不嫌弃,与我前去一叙如何?”
五人应了,与那酒楼掌柜告辞,随兰登一路奔南楼而去。
风微露爽,月色如洗,南楼的廊轩纤尘不染,又无一丝杂音,果是兰登口中的清幽雅静。
南楼的正东处,有一露天长亭,名东窗亭,兰登引五人至此,分宾主坐下,又吩咐仆役送来茶水,轻声问道:“我看你五人气色运势,均是幽邃难测。敢问你五人来自何处?”
金鸿笑道:“你这个问题,我也多次问我自己。似乎是一场流星雨中,我与家人失散,醒来就在这枳子城外。”
孝隐卿怜俱是此说,兰登诧道:“月前确曾有过一场流星雨,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