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这庄非墨师承尘潭老祖——钟离天。所习心法均为南华内经,“平和畅悦,乐忘逍遥”可是第一要义,因而身心切不可为外物所困,动怒万千使不得。师父常教导:喜乐悲欢均为喜,情仇爱恨自为空。这一派以平、和、乐、随为教义,且“随”为最高境界。也和庄非墨所习武功相关,他现下所习的是冰燃掌,虽然只修得冰层但也了不得,此掌三重,冰层阴冷狠绝,但极易伤身,燃层绵延磅礴,但易走火入魔,两层若能成功修为那么第三层冰燃合一水到渠成可不修自成,庄非墨才修的冰层,修得此层功力心要冰冷狠绝,不知温暖,因而他触不得和软温和之物,万幸平素他就极不喜与人碰触,痴迷洁净。谁知这几日与玄机同便相处,这玄机姑娘心里全无男女之别,碰触不可避免,常人定不觉得难堪厌恶,谁想这庄非墨本就孤傲,然入得尘潭老祖门下更是清高自诩,将世人都做是些沽名钓誉的浑浊不堪之物,也不与人交好,无甚朋友,更是打心底厌恶世人,但是又要沿袭师风“平和不怒,温悦天然”。告诫多番玄机,玄机全当耳边风,适才见玄机不听话却去触摸冰人,自己倒先乱阵脚,拉她入怀虽是不得已但多为玄机精怪,心下大怒,自己堂堂仙人却被一个小姑娘捉弄,越是怒盛越是伤身。
好一会儿庄非墨脸色恢复常态,玄机急忙走进身旁怯怯地递上手帕,庄非墨望着玄机的神色,却是一脸平静认真道:你若是不听话,我真的会杀你。
玄机点着头,低声道:我都听的,你说的。
自此,玄机也不敢混闹,庄非墨不再和她说话,送她进了水亭阁,自己却是飘飞而去。
何天娇回到水亭阁,却见三个侍女在前厅,开心不已,上前急急拉住她们搭话,不想这几位姑娘只是微笑,却不曾说话,任凭如何逗弄均是原初神态。
却说这庄非墨先师为尘潭老祖,他同逍遥派祖师微一大师本是同门师兄,两人本为剑仙任逍遥弟子,师父剑仙任逍遥,江湖人称微尘散人只是一味醉酒饱肉,浪笑恣谈,妄动胡言,昧理纵欲,虽然剑法精湛,内力深厚,但因品行多为世人诟病因而门徒寥寥,听闻得多年前酒醉死于巷陌闹市,衣衫褴褛,老态龙钟,早不似神人,但近闻江南第一酒庐的孙二娘却说曾见微尘一苇渡江,云游他方去了,所以这剑仙至今算是下落不明,生死不详,自此门人也多数散去,唯有钟离天和骆行云一直自称仙派弟子,之后不知何故这骆行云拜于少林门下,因驱除南洋盗扬名于世,也就是当今南派的始祖微一大师,钟离天便是尘潭老祖,之后这钟离天独守剑仙微尘门派,收的弟子便是“妙音仙子”庄非墨和另外不知底细的弟子。“仙人派”却是因为老祖始为剑仙,这样就叫开了,却说这“仙人派”本与江湖侠士不相往来,但因南派逐渐声势浩大,人们追本溯源易将其与同门关联,且这“妙音仙人”庄非墨所习的武功却是引血护体,杀人如麻,武林侠义之士均是痛恶,无奈技不如人伸张侠义多为飞蛾扑火。
庄非墨回到庐舍,运功护体,师父教导:从容率情,优柔适会,若销蓑精胆,蹩迫和气,精气内销,有似内骷之木,神志外伤,同乎掩面偶人。想到这里心下却是巨骇,自己习得冰燃掌已是两年有余,功力时强时弱,时隐时现,也不知此种情景好坏,马上便要待到时日,万不可再出差池。
第二日,庄非墨早早起来便来到水亭阁,玄机见他神色好了很多,高兴跑过来道:我担心你一夜呢!
庄非墨笑道:劳姑娘念挂。
玄机见庄非墨不再似昨日那般冷峻也放肆起来道:你怕别人碰?说着狡黠的眨着眼睛。
庄非墨坦然道:是的!玄机姑娘明察秋毫,既然得知还望姑娘谅解昨日那掌。
玄机万没想到庄非墨这般坦然,道:那你不怕我告诉别人?
庄非墨笑道:告诉哪个别人?
“想杀你的人呀!”玄机围着庄非墨快步紧随。
庄非墨笑着不说话,径自走进水亭阁的前厅,之间侍女早就准备好食物,玄机当即坐下,菜肴都是些自然之物,中间放着一个很粗简的大锅,黝黑曾亮活脱脱一个药罐子模样,玄机大叫道:你这公子,却是奇怪到底,常人碰不得,连陈设器具都是常人所见不得的,怎么吃得东西却是平常?
庄非墨掀开石锅,却是清香四溢,和悦解说道:这个石锅已经四百岁了,器具陈谷,浸古色古香,这些平常之菜都是精心制作,不说其他,这石锅所盛竹沁汤用的水是晨竹新叶之上的露水,里面的西青菜只取内层三片叶子,肉均是筋骨相连不伤其体,其他菜品均是如此。
玄机瞪大眼睛,不觉自惭形秽,相比下来自己所食所用竟是猪狗般劣糙,不由得大口吃了起来。
转眼睛见到那几位侍女姐姐,又准备问起来,结果庄非墨早有准备道:吃不言。玄机还是忍不住道:就一个问题,问完不言语。
“她们都是些活死人,神志迷幻,性命且在,有口难言,行尸走肉而已。”庄非墨早已知道她要问些什么,不等相问便盯着玄机说完。
“她们为什么会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