御风回了天门台便将乌鱼情况禀了庄非墨,庄非墨淡淡道:“嗯!”
御风惊诧:“哥哥难道不担心吗?”
庄非墨挥笔写着:“流年不度斯夜久长”,眼神幽暗:“既是姑母,担心什么。”
御风兀自坐下,欲言又止。
庄非墨见他坐下便呼青鹦添茶。
御风捧过茶盏,押了一口,呆呆望着桌上那八个字:“流年不度斯夜久长”
庄非墨坐下身,浅笑道:“黑鲤说你出去一遭,变了些,今日觉得真是。”
御风想到体内的滞辰针,顿时被水呛到,咳了起来,嘴硬道:“乱说的,我知道是丹荔到处乱说给人的。”
庄非墨盯着御风道:“这是第一次坐在锦春堂安静喝茶。”
御风一听便笑了起来。
庄非墨便问道:“婆婆说你肩头有伤口,伤口是兽类咬噬?”
御风急摆手:“不碍事,现下好了。”
庄非墨放下茶盏,走了过来道:“怎样使得?”说着便要扯开御风前襟肩头。
御风急忙伸手拦住,站身起来。
庄非墨一个急手顷刻便将御风制住,御风不得反抗任由庄非墨扒开,但见肩头深深浅浅的兽齿遍布,庄非墨皱起眉头,放开御风。
御风体内没了滞辰针,年岁臻熟,便有了羞耻,虽是哥哥到底羞涩,忙忙整好衣衫解释道:“是貔貅咬伤的,哥哥不必担心,真真好了。”说着弹臂握拳展示。
庄非墨见御风刻意闪躲便不再追问,转身便冷声道:“御风,若是有事定要告诉我或者婆婆!”
御风应诺,最怕索问,急急告退,回到无忧堂倒头便睡,丹荔紫梨还在大厅围坐着绣花闲话,喊着御风,御风不理,沉沉便睡去了。
梦里却是在高阳台,无邪一人坐在窗前,侧望明月,御风喊她,她总也听不见,御风便走进身旁,无邪依旧听不到,突然那日的貔貅摸索着从身后扑来无邪,御风急得大叫:躲开!躲开!无邪!无邪并不知晓,等一回头那貔貅便扑向无邪胸口,顿时无邪满身鲜血,尖叫着哭泣,御风急得大叫。
丹荔闻声急忙起身,燃了烛火,推门进来,御风满脸的冷汗,喘着气。
丹荔坐下,轻抚着御风后背,不想竟汗湿了,安慰道:“做恶梦了!不怕不怕!梦都是相反的。”
御风听完便问:“真的吗?”
丹荔点了点头,起身便去拿了件内衣,正要帮他脱下换上,御风有些迟疑,急急阻拦,丹荔哪里管他,皱眉恼道:“快些换下,冷汗侵肤,内里寒了,又该吵着头疼身软!快!听话着!”说着便解下前襟带,用手绢擦了擦背脊,将衣服披上,瞅见肩头的伤口也是一愣,轻轻抚上,御风急忙闪开,将衣服附上,脸色窘红,丹荔不知情况以为是疼的,便道:“等下,有碧荟膏。”御风来不及拒绝,丹荔已经出去拿了。
转开陶瓷小罐,用食指揩了一抹,便轻轻涂抹在肩头,清凉的碧玉色膏状升出幽蜜的草木味道,在房里顿时弥散开,看着伤口,丹荔心疼问道:“疼坏了吧!”说着便探身前去,轻轻在肩头吹了吹,继用指轻柔抹开,这样的场景过于相似,御风恍惚起来,扯过丹荔,黝黑的眸子温润若水:“你心底也是在意我的,是不是?”
丹荔顿时愣住,见他神色,红了脸,正要推开。
御风紧紧抓住,不许她动,恳乞道:“是不是?”
丹荔失笑,想起了年幼时钟掌门罚他抄写心经,御风总是拉着她的手跟在后面,亮闪闪的眼睛充满恳切:“丹荔姐姐会帮我抄写,是不是?”点了点头便道:“是!”
御风闻言便拌近丹荔,亲了上去,丹荔不想竟是这样的情景,呆了半刻,御风亲完便搂着丹荔躺下睡去了。
第二早一睁眼,御风便见自己抱着丹荔,唬得不轻,急忙放开。
丹荔也醒了,见御风一副做错事的沮丧模样窘了脸,清笑了起来,起身便走了。
御风想了昨夜之事也是懊悔不已,早间洗漱相见不免心慌,险些将茶盏打翻,好在庄非墨命他相伴去嫏嬛馆一起研习,逃似的不见踪影。
晚间时刻一回到无忧堂就见紫梨哼着调,不见丹荔便悄悄问道:“丹荔姐姐哪里去了?”
紫梨道:“去婆婆那里给你取药了。”
御风轻轻“哦!”了一声便坐下来。
紫梨给他添了茶问道:“你是不是又惹她生气了?”
御风心虚低声道:“我也不知道算不算惹恼!”
紫梨撅嘴:“哼!就知道是你,今天你走后一直神魂颠倒的,叫好几声才回神!你就等着吧!今晚回来有一顿好说!”
御风有些急:“是误会!我昏了头花了眼,认错人了!真不是有意。”
说话间便见远远的听见丹荔和青鹦的声音。
御风急忙进了卧房,躺在床上好容易捱到青鹦走了,丹荔便进来了瞧见御风躺在床上便叫道:“起身洗漱脱衣!”说着便喊紫梨端水捧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