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两人一前一后回了水亭阁。
御风早在堂前煮了茶,无邪进来并不理他,径自坐下。
御风将茶推倒无邪面前:“无邪!我有事想对你说。”
无邪被他这样深情凝望,心下慌乱,只低头道:“不许放肆!”
御风见她模样,不由得笑了,道:“你在害怕吗?”
无邪被他这样一问,更是窘迫,起身便要走。
御风急忙起身将无邪手拉住:“自上次别后,我一直想着你和玄机姐姐,你想不想我?”
无邪害羞挣开:“想你作甚?”
御风一脸气哄哄:“好没良心的人呢!我还怕忘了你,做了一个和你一模一样的竹雕。”
无邪听后便轻笑起来,转身看去御风懊恼的生气模样,敛了笑,依旧清冷道:“玄机想你着。”说完便进了内室。
到了第二日,御风带着无邪在妙音谷各处游玩,行至当日救治乌鱼的庐舍小户,正是秋菊艳丽,争次研放,篱落飘香,暖日当喧,一派小家安详之景,无邪看见秋千,便止住,探手扶着绳索。
御风不知情况,便将无邪按在秋千上,无邪惊慌急要站起来,御风将她按住,淘气的荡起来,无邪大叫:“停下来!停下来!”
御风不理,故意荡得更高。
无邪顿时失了神色颤声:“御风!御风!停下来!”
御风见她娇怯柔弱不由得怔住,无邪立定眼圈软红,大有不胜之态看来却是令人怜惜,起身便走,御风追上从后拥住,无邪挣扎不迭。
御风帮她拭泪:“这有什么怕!我在旁侧怎会忍你跌足!”说着便将无邪搂住,无邪竟也不闹,附在御风胸口浅声道:“我很小的时候,很爱荡秋千,爹便在秀楼空地处让三叔给我置了一个,我整日便在秋千处玩耍,一定要荡得很高很高,有一日,我荡起秋千便看见远处装扮奇特的女子和二叔,秋千一落下便看不见了,我让丫头荡高点好看见二叔,一抬头便见那女子杀了二叔。”
御风抚着无邪头发。
无邪说完清醒过来,推开御风:“快回去吧!”
御风跟上:“那你没有告诉你爹吗?”
无邪摇了摇头:“没有,那日之后我便高烧不退,生了好久的病,很多都记不清楚了,也不知怎么的我爹就让我搬去高阳台。”
御风:“你不必挂怀,算不得你的错。”
无邪望着御风恳切道:“可是二叔死了!”
“庄氏有言:生死有命,顺其自然。”御风故意用着老者的腔调,继续道:“先师经常教导我这句,呵!可惜了我庄氏,好似一辈子就说了这样一句话。”见无邪神色放松了些便拌过她肩头:“想来你是个冰雪聪明之人,这个道理总是懂得,这世间谁无一死,命途有劫都是定数,怎能苛责自身!”
无邪听完倒是参禅一般,御风放开无邪,看着秋菊道:“我给你采来,供瓶养着,这个最好!”说着便去采菊,望着御风无邪心里蓦然温暖起来,正是这个不谙世事,单纯率性的鲁莽之人总在自己纠愁茫然时给人安慰。
回了水亭阁,便见丹荔等在那里,无邪御风一同回来顿时僵住。
御风见到丹荔急忙跑去:“丹荔姐姐,你怎来了?”
无邪见丹荔只盯着她看,不好意思起来,躬身施了礼。
丹荔姐姐便直道:“这位便是那夜认错的人?”
御风不想丹荔竟说了这样的话,羞红了脸:“好姐姐,你怎这样羞煞我?”
无邪不知,以为御风所说便是在湛清宫那夜,不由心痛,转身便走了,御风见她这样生气,正急追去,丹荔却一把拉住,低声问道:“你可知这人底细?怎就带了?”
御风急:“管她底细,我心里顶喜欢。”
丹荔:“怎样认识的?怎就喜欢了?她为人如何?”
御风怕无邪离开只得求告:“好姐姐!好容易留她在此,这会子她一人冷不丁走了,叫我心焦,等寻回她,随你盘问。”
丹荔气道:“那我说去公子,看你还这这般不?”
御风:“哥哥面前,一样说法。”说着便挣开,追去无邪。
无邪一想那话便哭了起来,一人走到断肠林,便见御风追进:“无邪!”
无邪气得满脸泪花,心里苦道:“今日才将他认作知冷暖的好人,怎料他不过拿我当个粉头取乐。”想来更气,一语不发,全然不顾御风阻拦。
御风连连道:“你若是不喜欢,我便叫丹荔姐姐回去便可!”
无邪冷声:“我并非不喜欢她。”
御风不解:“那是怎地?一声不吭便走了。”
无邪气道:“湛清宫那日我是受钟愁情贱鄙之策才那般,本是羞耻不堪之事你也告她,恨不得天下人皆知我失身与你,是不是?”
御风听完却是神情兀冷,平静下来:“丹荔所说不是那夜。”
无邪有些惊诧。
御风道:“真的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