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储冰白了一眼千珞,没有答话。
千珞把手链交给宫储冰,宫储冰当即便让景华还了回去,带着醉蓝和千珞一起坐马车去了沈府。
宫储冰的马车还未到沈府,远远有下人看到便急匆匆的回府禀告了去,一人在门口等着宫储冰的马车到了门口,慌忙迎了上来:“奴才拜见离储王。”
醉蓝和依蓝率先下了车,宫储冰随后在两人的搀扶下下了马车,千珞最后跳了下来。
“不必多礼!”宫储冰挥袖让那下人起身,双手背负身后,与千珞并肩走进沈府,醉蓝依蓝随后。
“沈府不愧是书香世家,三朝御史之家。”千珞走在路上看着沈府处处种着傲梅和各类竹子,身边时不时走过下人,言谈举止之间皆不同于别家,处处透着严谨和书卷气。
“历朝历代极少有哪一家能连任三朝御史,并且几乎都是子承父业。沈家,确实有着很深的底蕴。”宫储冰点头赞同,说实话,她穿越过来之后,了解到沈家的地位,一时也有些无法相信。
“臣等拜见离储王,愿王爷千岁千岁千千岁。”
宫储冰步入正厅,凡是沈家在府之人,悉数前来拜见,除了沈老夫人。
“祖父,三位舅舅,舅母,表哥表姐快快平身。都是自家人,何必多礼呢?”宫储冰扶起沈庸沈老御史,面上带着笑意看向众人,宫储冰目光落在沈依琳的身上,闪过一丝不悦。
“礼不可废。”沈庸拉着宫储冰的手,慈祥的拍着宫储冰的手,安慰着宫储冰。
沈庸微笑着看着宫储冰,这个孩子虽是个皇子,经受了不少变故,可依然心善的很。
“祖父每次都这般。祖父一大把年纪了,对十六一个晚辈行礼,十六真是难以接受。日后祖父便免了这礼吧!”宫储冰是真的对沈庸这个疼爱她的祖父有所心疼,那么大的年纪了,动不动还要对她行礼,她真的心里过意不去。
“你这孩子,君臣之礼不可废。不论何时,你都是君,祖父都是臣。先有君臣之礼,才有父子之礼,你呀!莫要执着与这些事。”沈庸劝告着宫储冰,拉着宫储冰让宫储冰上座,回身看到千珞,疑惑的看着宫储冰,希望宫储冰能为他解答。
“这是十六的好友。恰逢今日来寻我,我想着来看祖母,便携他一同来了。”宫储冰看了一眼沈依琳,并没有说出千珞的身份。
“哦!既是十六的朋友,那便随意吧!权当自己家。”沈庸有些浑浊的眼睛看向千珞,他能够看出千珞身上有一种气质,并不是那些狐朋狗友之人。
“多谢御史大人。”千珞拱手行礼,飘飘然坐在宫储冰右手下第一个位置。
宫储冰的三位舅舅对视一眼,看着千珞,心中起了疑惑。
这离月身份高于他们的人,也没有几个,他们都相识。这男子一看也是个知礼,如今坐在那样的位置,若不是身份高,便是借着宫储冰的身份。
“祖父,祖母呢?本王多年未见祖母,如今祖母回了来,本王定要拜访一下祖母才行。”宫储冰看了一眼千珞,又看了一眼沈家人的反应,提起拜见沈老夫人的事情。
“走吧!你祖母刚刚还在念叨你呢。”沈庸欣慰的点点头,做了一个手势让宫储冰走在前面,看模样是要带宫储冰去见沈老夫人。
“让我朋友一起吧!”宫储冰看了一眼千珞,虽是商量的语气,沈庸却从中听出不容置疑的意思,遂点点头,让两人一同走着。
“祖母身体可好?”宫储冰明知故问,目光时不时扫向沈依琳。
“犯了一些旧疾,不妨事。你也莫要告诉你母妃,让她担忧。待你祖母身体好了,便让她进宫看看你母妃。”沈庸沉默了一会儿,开口回答宫储冰的问话,言语里有些沉重和难过。
“旧疾?祖母身体一向硬朗,更是武将之女,怎会有旧疾?我为何从来都不曾知道?”宫储冰明知道沈庸是在隐瞒什么,可她此刻不能揭穿,只能演着,好让千珞顺利为沈老夫人看病。
“这……你祖母在云牧州这些年染上的。”沈庸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回答,随意便扯了一个借口。
“哦。”宫储冰点点头,并没有再说别的。
几人走进沈老夫人的住处,院子里很安静,只有几个婢女照顾着,看到几人来了,纷纷行礼。
宫储冰摆摆手,率先进了房屋,千珞随后。
屋子里传来浓重的药味,熏得宫储冰有些眩晕。宫储冰强忍着走到床边,屋内点着蜡烛,窗户都关的极为严实,沈老夫人似乎听到了动静,睁开浑浊的双眼,带着血丝。
宫储冰看着沈老夫人一头白发,面上皱纹横布,竟像比沈庸还要老十几岁的模样,但是,宫储冰知道,其实沈老夫人比沈庸要小四五岁。
“祖母,我是十六。”宫储冰坐在床边,看着沈老夫人。
“十六?十六?你是十六?”沈老夫人有些激动,一双手乱抓着,宫储冰把自己的手递到沈老夫人的手中,看着沈老夫人没有焦距的眼睛,宫储冰有些难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