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院长又说:“命案发生的那天晚上,子瑜突然联络我说他在剧院碰上一点麻烦,拜托我过去跟薛枫商量一下怎么解决。我以为是施工方面出了什么问题,去了那里才知道主舞台上居然死了人。我去的比较早,当时那里只有薛枫和几个保安,你也知道当时尸体的脸已经摔得不成样子了,是保安张琛凭衣着辨认出那是子瑜,其他人也都相信了。”
苏暮夜说:“这应该是薛枫设下的心理诡计,他买通了张琛,把谢征的尸体故意说成是宋教授。他们的年龄和身材相当,而且当时保安都很慌张,也完全没想到剧院里可能有别人在,自然深信不疑。”
贺院长点头:“对,如果不是因为子瑜联络过我,我可能也会信的,谁能想到半夜里会有无关的人闯到施工中的剧院里去。我问了薛枫,他也承认是子瑜杀了别人,但他并不知道死者究竟是谁,至于这是不是真话我就不知道了。说真的我很不想隐瞒这种事,万一查出来的话我就是共犯,但到了这个地步也没办法,这事如果被外界知道那就全完了,子瑜本人和我们学校和剧院都要完蛋,蔷薇密会那边也不好交代。”
“所以你就和薛枫一起设下了这个骗局?”
“我是不得已的!我们最初的计划是把尸体偷偷收拾掉,对外说子瑜心脏病发住院,几天后的记者招待会让你先顶上,剩下的再慢慢跟他商量。谁想到保安之中有人把消息捅给了清源,他自作主张就报警了。”
苏暮夜淡淡一笑:“他想借这个机会诬陷我是凶手,同时干掉我和宋教授两个人。”
贺院长叹气:“那时候我也没精力想到这么多,清源报警把一切全都搞乱了。于是,薛枫只能用子瑜的遗嘱当做借口,阻止警察验尸,并且把尸体留在学校里不让他们有发现破绽的机会。哪知道当晚负责办案的偏偏是那个较真的兰溪,他根本就不相信我们,即使不能验尸也非要坚持调查。幸好他那种局外人也猜不到这么复杂的真相,他的考虑方向是子瑜被谋杀的内情,首要怀疑对象是子瑜遗嘱上的继承人和工作上的竞争对手。在他之后,你在记者招待会上把子瑜去世的消息捅出去,也吓了我们一大跳,但不管是你还是他都没有触及到真相的核心,所以这个骗局勉强还能继续下去,直到现在。”
苏暮夜问:“后来宋教授有没有再联系你?”
“没有了,我这边没他的任何消息,他有没有跟别人联系我就不知道了。”
“那莫教授私自报警,你没有想法吗?为什么后来还要跟他同流合污?”
“清源和子瑜之间的问题,跟我没关系,我只要一个靠得住的首席。是你自己把首席的位置让给了清源,他又主动来跟我示好,我没道理非要扔开他而选择你。清源对首席的兴趣是很明显的,我有信心能拉拢他,反倒是你,整天神神秘秘的不知道在想什么。”
贺院长说的理直气壮,苏暮夜也无可反驳。
他说:“我只想弄清楚宋教授去世的真相,那比他死后大家争权夺利重要得多。现在我已经都明白了,自然也知道自己该干什么了。”
贺院长看了他一眼:“希望你真的知道吧,这段时间我一直提心吊胆的。现在终于把子瑜的葬礼撑过去,我心里的一块石头也落了地,不管他在搞什么鬼,为什么要杀谢征,今后有什么打算,反正在明面上他已经是个死人了,这事就算过去了。也算是我们运气好,谢征的女儿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儿子又在国外,他无亲无故的,不会有人来学校讨个说法,我们就当什么都没发生吧。”
苏暮夜一愣:“你说谢宁?她不在谢教授的诊所里?”
贺院长也不太了解内情:“听说是突然带着行李出远门了,挺不对劲的。这事也是兰溪在查,你可以去问问他。”
苏暮夜深深皱起眉头,这段时间大家都很忙,他已经很久没有跟兰溪联系过了。
这事似乎有点问题。
不过,眼下还有别的事情要做,苏暮夜看了看表,这就准备走了:“多谢您回答我这么多问题,时间也差不多了。我想去莫教授家里看看思欢,先失陪了。”
听他终于要走,贺院长松了一口气,赶紧挥手:“走吧走吧,清源家的小鬼也怪可怜的。他不喜欢我这种老家伙,还得你多费心了。”
莫教授被逮捕的隔天,听说莫思欢就出院了。苏暮夜曾经主动联系过他几次,但是他一直都不接电话。
离开殡仪馆,苏暮夜开车前往郊外的莫家。莫思欢平时都住在学生宿舍里,这次出院以后他就回家了,也一直都没有来学校。自从离开医院,他就销声匿迹至今,没有上课,更没有参加落成典礼和追悼会。
莫教授的经济条件很优越,莫家的独栋别墅在郊外的半山腰,远远就能看见那座典雅的复古式建筑。它和锡林大学的图书馆一样,时髦奢华但缺少一些灵气,很显然也是出自莫教授的手笔。
如果不是长袖善舞,他的专业地位确实无法与宋教授比肩。
苏暮夜到那里的时候,正看见一辆搬场货车停在门口。莫思欢在跟搬场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