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他吗?
苏暮夜微微皱起眉,他回想起刚才那个笔记本掉在地上的位置,似乎就在这个方向。
但没有功夫计较这么多了,他起身跟了上去,快步跟着那个人一起离开了会议厅。那人的背影急匆匆的,这个口信显然让他很紧张,会议厅的后门很隐蔽,需要绕过大半条走廊到大堂的另一端,那里是一条死路,平时不会有人来。
到了那里,那人站住脚步左右张望着,在等待口信里的“学生”来与他会面。
苏暮夜礼貌地走上去:“你好。”
那人转过身,看见这张陌生面孔露出些许不解的神色。苏暮夜迅速打量了他一下,这个人的相貌很普通,西方人的常见长相,属于放在人堆里完全不会引人注目的类型。他的年纪和苏暮夜差不多,衣着打扮也是国际会议场所随处可见的西装革履,如果不是因为他被口信特意引出来,苏暮夜可能永远不会注意到他。
这是经过特别挑选的人吗?蔷薇密会需要很多不起眼的小人物替他们办事,比如蓝色翠雀画廊的那个红帽女孩,这类人的长相越平凡越好,无论在任何场合都不会被人注意到。
距离会议开始的时间不多了,苏暮夜开门见山地说:“抱歉,我是海因茨的朋友,需要见你的人是我。”
那人一愣,他的脸上瞬间掠过许多复杂的表情,但很快就恢复了平静,如果不是仔细观察根本不会注意到他这些情绪的复杂变化。很显然这是一个经过训练的专业人士,他在这短短几秒钟里已经明白发生了什么事,而且并没有惊慌失措。
他看着苏暮夜:“你知道有些人是不能欺骗的。”
他所使用的是普通的英语,没有口音,说明与废墟里的那些流浪汉无关,可能是蔷薇密会在美国的成员。他与海因茨一直有联络,和另外两名学生也很熟悉,但由于不是身居高位,在警戒心方面有些大意了。他听说学生的宿舍搬迁出了问题,不假思索就来到这里与他们会面,然而这只是苏暮夜设下的一个小陷阱,根本没有什么学生。
废墟那边海因茨被害的事情应该没有通知到他这边,所以他无法预料眼下这种复杂的情况。
苏暮夜飞快地对现状做出了推测,他也不想跟这个人浪费太多时间,抱歉地说:“用谎言引你现身也是无奈之举,海因茨先生被害了。他房间的公告板上有你的联系电话,我不清楚你们之间的关系,不知道你是不是能够提供一些有用的线索。”
那人并没有显得太惊讶,反而似乎很平静:“……是嘛,我还没有接到通知,但这也是意料之中的事情,……对了,你是谁?我记得刚才你上台发言了。”
业内的身份此时并不重要,苏暮夜说:“我在德国的孤儿院里住过一阵子,不希望海因茨先生死的不明不白。”
只要这么说,对方就已经足够懂了。
那人怔了怔,神情有些微妙:“看来,你就是她所说的那个人了,没想到你这么快就能查到这种地步。”
苏暮夜立刻注意到一个细节:“她?”
那人从怀里拿出一册笔记本,苏暮夜微微一愣,头皮有些发紧。
那是一册装帧非常简单的笔记本,封面是淡绿色的,上面写着“A.T”两个字母。让苏暮夜吃惊的是,这张封面,它的颜色和材质跟两个案发现场找到的那两张凶手留下的卡片极为相似,他突然明白刚才在会场里那一瞬间怪异的感觉是怎么回事了,就是这个笔记本。
他看到了这个笔记本,这让他的潜意识里联想起了那两张卡片。
他想了想,似乎已经明白了什么。
同样的纸张材质。
还有封面上的缩写“A.T”。
眼前这人口中的“她”。
所有的线索综合在一起,他只能联想到一个人。
那人见苏暮夜沉默不语的样子,收起了笔记本:“看来我不用再多解释什么了。”
苏暮夜问他:“你是爱莲娜的朋友?”
A.T,爱莲娜。唐。
这是他唯一能够想到的“她”了。
许多琐碎的细节因为这个笔记本而联系在了一起,爱莲娜的父亲蓬杜拉。唐是海因茨相当熟悉的朋友,所以海因茨的公告板上会有爱莲娜的电话号码。而爱莲娜的笔记本和案发现场的卡片材质相同,证明她至少知道纸张的来源,所以对案件情况也有一定程度的了解。
只是,苏暮夜不知道爱莲娜与这次的建筑研讨会也会有关,爱莲娜的行事一向都非常低调,他只知道她目前是一名自由画家。
那人解释:“我不能算是她的朋友,我只是一个被雇佣来跑腿的普通人。能在这里遇到你是一个意外,她受到了邀请但时间上无法安排,所以安排我替她出席会议。”
苏暮夜问:“你们和海因茨是什么关系?还有那两个搬离宿舍的学生,你们都是蔷薇密会的成员吗?爱莲娜是吗?”
“很遗憾,都不是。我们是海因茨先生的私人朋友,但因为不知道你清楚多少底细,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