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瑾曾经遭遇过一场事故,造成了一些心理上的严重创伤。”宋幽转头看着窗外,平静地说,“是我没有尽到监护的责任,我很愧疚。我既想帮助他进行治疗,也不希望他记得那些事情,所以我和蔷薇密会达成了一个协议。泽塔试剂是一种以涅纹草为主要成分的精神稳定剂,用途是治疗应激性精神障碍,稳定情绪,缓和狂躁以及抑郁。简单的说就是将患者不正常的精神状态恢复到普通人的水准,甚至可以比一般情况下的心理状态更加健康,以一种较为温和的方式帮助患者回归社会,彻底摆脱过去的创伤所造成的心理阴影。”
“是什么样的事故?”
“……宋瑾几年前被人绑架了,当时他在米兰和我一起住,所以这事是我的责任。我想一个人把它揽下来,谁都没有告诉,当然父母那边至今也不知道。”
苏暮夜一怔:“但是……”
——但是宋教授曾经亲口说过,宋瑾的父母早就已经不在人世了。
宋幽将食指竖在唇边,沉默的示意他噤声。他的视线投向那扇紧闭的房门,苏暮夜立刻就明白了。
宋幽没有说实话。
他怕宋瑾已经苏醒过来,在隔壁会听到,所以隐瞒了一些事实真相。
他又对苏暮夜重复了一遍:“也许我很可疑,但我从未想过要伤害他。”
苏暮夜沉默着,虽然有机会与宋幽面对面的交谈了,他父母的情况却依然是一个谜。
他也不知道宋幽所说的话里有多少成份是真实的,他甚至含蓄地承认了自己在撒谎。但他确实在谎言中没有表现出任何恶意,他虽然在编造故事,但他不杀人。
他跟尤弥尔和假冒的谢司是不一样的。
苏暮夜思索了一会儿,问:“你应该不太愿意回忆当年那场事故的细节吧?”
“当然。”
“那其他事情你是不是可以坦诚的说实话?比如……有关谢司或者海因茨。”
宋幽已经表明了态度,他不想谈论有关宋瑾更多的往事,更不会说实话。苏暮夜知道自己继续追问也不会有什么结果,就算强迫他继续,得到的也不会是真相,所以他不如问问别的,至今为止发生的事情还有许多谜团等着去破解。
既然他不再追问,宋幽的态度也显得轻松了一些:“只要是跟宋瑾无关的事情,我知道的尽量都会回答你。……哦,对了,有件事情想必你很在意。我想说的是,应该不会再有新的谋杀案了,所以你关心的那个人也不会有事,她现在很安全。”
苏暮夜微微一怔:“你是指……?”
宋幽笑笑:“虽然苏曦教授已经不在人世了,但你还有另外一个亲人,是吧?——珐蕾拉,我们都是这样称呼她的,你的母亲。她是为蔷薇密会工作的,想必你也知道那不是一个容易生存的地方,她已经为它们卖命有几十年了,能平安活到现在自然有自己的方法,她没有这么容易被干掉。对于眼下的境况她早有某种程度的预测,那些来接应你们的女孩子,也都是她派出的下属。”
苏暮夜看着他:“看来你知道不少事。”
“那你相信我刚才所说的吗?如果你愿意相信,我还可以告诉你更多。”
“这算是交换条件?”
宋幽又笑笑:“算了,我也不是故意来跟你吵架的。虽然我不怎么喜欢你,但今后我们可能有一些需要合作的地方,你什么都不知道会很麻烦。其实,我认识珐蕾拉已经很久了,我不能说她是一个多好的人,但出于彼此的目的,她给过我很多帮助,在宋瑾受伤以后,我通过白蔷薇的牵线认识了她,她是涅纹草研发项目的负责人之一,当时正着手泽塔试剂的开发,需要一个试验品。”
“接着说。”苏暮夜催促他。
“……珐蕾拉对试验品的要求是,必须先天心理健康,而后天受过严重的精神创伤,已经无法进行正常人的生活,这样才能够得到足够数量的实验数据。宋瑾很符合这一点,所以我们达成了协议,让他作为试验品接受珐蕾拉的治疗。在进入哥伦比亚大学就读之前他在珐蕾拉的实验室里待过一段时间,因为泽塔试剂临床试验效果很好,所以他才能够以正常人的身份继续学业。以你的观点,这种程度的合作应该也可以接受吧?”
苏暮夜想了想:“我不知道宋瑾具体受伤的情况,也无从判断。所以你偷偷雇人调换他宿舍里的饮料,目的只是继续对他进行治疗,同时又不希望被他本人知晓?”
宋幽摇头:“你到底是什么时候知道这么多的……让人厌烦,差不多就是这样。我希望宋瑾可以早日过上正常人的生活,没有让他在实验室逗留太久;但他的药物不能中断,我又不在他身边,不得已才想出了调包的办法。而在逐渐恢复健康以后他对过去的那段记忆几乎没有印象了,这是我期待中最理想的状态,这一点我很感谢珐蕾拉。但我也知道自己面临的是另一个问题,曾经发生过的事情不可能彻底被掩盖,迟早有一天蔷薇密会的人会找上门,而这一天已经到来了。”
“宋瑾的治疗是你和珐蕾拉之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