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大多数内容都不记得了,就记得早上好像梦见我在一座森林里找什么东西吧。”宋瑾努力回忆着。
“可能我不该把保温杯放在那种显眼的地方让你拿到的,那是宋教授的一位医生朋友开给我的药草茶。它可以舒缓紧张的神经情绪,在精神较为放松的状态下,我可能会在梦境里回忆起一些以前的事。”
给苏暮夜开药的是普林斯顿医学院的伊东教授,当时他没有特地指明这是处方药需要慎重保管。而苏暮夜平时都是独来独往习惯了,到了宋瑾面前也没有想到要特意把自己的东西藏起来,他不是那种需要提防的人。
但这种随意的松懈反而造成了一点小麻烦,苏暮夜有点担心,希望宋瑾喝了这么多茶,不会留下什么后遗症,万一出了问题回头跟珐蕾拉不好交代。
他问宋瑾:“除了多梦,你还觉得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吗?那些草药是专门为我开的,我也不懂这些专业知识,不知会不会跟你体内的泽塔试剂成分产生冲突。”
“哪有这么严重,一杯茶而已,早上早就尿光了,”宋瑾不以为然,“你不要一惊一乍的,我的身体没有这么娇弱。要是嘘寒问暖太多,反而才会搞得我压力很大呢。”
苏暮夜还想说什么,宋瑾赶紧阻止他。
“快住口,搞清楚我为什么会做梦就够了,其他事情别再谈了好吧。”
“你……”
“我知道你想说什么,摄影会馆的案件是吗?还在担心我受到了身心双重伤害需要好好休养是不是?我已经好了,那件事也只是个意外,不怪你也不怪我。它仅仅只是个意外而已,就把它当成一阵风赶紧吹了吧。”
“……”
“一切都已经过去了,我还是以前的我,并没有因为一点意外就变成娇花了。男人的一生嘛,怎么能不经受点波折!”
“……”
苏暮夜略无语。
宋瑾的反应比他想象中的还要激烈。
他就这么讨厌被人看不起?
苏暮夜自以为只是普通程度的关心,但这在宋瑾眼里已经变成了过度的操心和对他的压力了吗?
宋瑾还在催促着:“你就当我没喝过茶,也当我没受过伤吧。那些无聊的小事快忘记,赶快忘记。”
苏暮夜:“……”
所以,当时在摄影会馆的秘密拍卖场经历了那么危险的事情,他已经完全从中摆脱出来了?
那么惊险的境地,遭受了那么多痛苦,还险些丧命。但这竟然完全没有给他留下什么阴影,反而可能还变成了他冒险经历的自豪资本了?
经历那种事并不可怕,反而很光荣?
如果这一切都是宋瑾的真心话,那……
苏暮夜也不知道该怎么评价。
这就是宋瑾的本性吧。
但既然宋瑾这么坚持,他也不好意思再啰嗦了,只能说:“如果有什么不舒服的地方就告诉我,会让护士来帮你看看的。”
“不要,”宋瑾一脸嫌恶,“不想脱衣服让她们用听诊器来摸我。”
“……你配合一点吧。”
“我真的没事!”
“护士又不会吃了你,配合一下又能怎样。”
“好啦别总是教育我,我知道了,我不会太跟珐蕾拉对着干的。……别这样看着我,我说的是真心话!”
苏暮夜无奈地叹了口气。
宋瑾虽然嘴上这么说,但显然是满脸的不情愿。
他真心觉得自己已经恢复健康了,浑身上下都很正常,喝点药草茶做一整夜的梦根本无所谓。他压根就不想留在研究所里,接受什么奇怪的治疗和检查,他只想被当做正常人来对待。
苏暮夜也无可奈何,到了这种程度的了解,他差不多已经看出宋瑾的一个特点了。
它平时隐藏的很深,不那么容易看出来,但发现之后真的很愁人。
苏暮夜知道,宋瑾的模样虽然看起来老实,但他有一个大毛病。
……他完全不在乎危险。
简直了。
宋瑾他很怕鬼,也有点怕黑,他基本上是个很普通的孩子,但竟然偏偏就不怕任何危险。
这听起来好像很奇怪,但也不矛盾。这家伙的好奇心实在太旺盛了,好胜心也实在太强烈了,他并不总是那么倔强,然而一旦他想要专心找出某些东西的真相,不管前面有什么恐怖的东西都阻止不了他。
就算再强大的敌人,也很难真正打倒他。
苏暮夜回想了一下,宋幽好像也不是这样的人。
所以这种原始冲动般的基因,到底是从哪里遗传来的。
这时候,宋瑾已经不想再讨论那些面瘫护士了,说:“别老谈我的病情了,没劲,还是聊点别的吧,那,你自己喝了那些茶以后有没有用?回忆起什么来了吗?”
“失忆是一种大脑的自我保护机制,贸然强制回忆很困难也很危险,”苏暮夜说着,想了想,“我只能想起在孤儿院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