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爵上台去跟他们会合了,莫思欢把宋瑾和苏暮夜带到了座位的第一排。他随手把节目单塞给他们,观众席上光线不太好,宋瑾也看不清节目单上有什么字。他勉强看了几眼,问:“交响乐队里面还有吉他吗?”
“普通情况下是没有的,但今晚我们的节目单上准备了两首吉他协奏曲。……你感兴趣吗?吉他比较容易入门,勤奋练习的话说不定你也可以上台表演的。”
莫思欢说着,举起了手里的灯牌。
只见灯牌上面那串灯泡组合成的字,不知什么时候已经从“宋瑾”变成了“肖爵”。
应援对象这就换了一个。
莫思欢朝台上挥舞着灯牌:“肖爵,加油啊!”
肖爵朝他挥手微笑。
莫思欢转头来对宋瑾说:“看,要是哪天你上台,我也能这样帮你鼓劲!怎么样,是不是很期待?”
宋瑾:“……”
根本一点都不想上台了好吗。
旁边的观众有人在窃窃私语,似乎对肖爵挺感兴趣的,灯牌颇有明星效应。
宋瑾:“……”
观众竟然也很吃这套吗!
莫思欢这算是终于找到成就事业的领域了吗!
他忍不住问苏暮夜:“思欢刚才真的也朝你挥舞这东西了吗?”
苏暮夜似乎不想回忆:“都过去了。”
话不必多说,这四个字已经很说明问题了。
苏暮夜根本就不是莫思欢口中的“一点都不生气”,他只是忍耐着没有当场把他揍扁而已。苏暮夜揉了揉前额,仿佛正在使劲把那段画面从脑海里删除掉,宋瑾觉得他就不应该太心软,当初就该果断的跟莫思欢断绝师生关系才对。
跟他并列在一起,简直有损苏暮夜高冷的形象。
珐蕾拉看到自己的儿子竟然会教出这样的学生,一定也感到相当震惊。
这时候,观众席渐渐安静下来。
指挥上台,鞠躬行礼,示意音乐会即将开始。
指挥是个20多岁的年轻学生,他含蓄地扬扬指挥棒,示意莫思欢把那个闪瞎眼的灯牌给收起来,不要影响后排的观众观看节目。莫思欢满脸不情愿,旁边传来观众的笑声,严肃的音乐会难得会增添如此奇妙的趣味。
很快,所有人都礼貌的收起了声。
天空中,又开始飘起了纷纷扬扬的雪花。
舞台上,悠扬的音乐响起。
由佛罗伦萨交响乐团的青年乐手们倾情献演的慕尼黑冬季露天古典音乐会,正式开场了。
开场曲目是小约翰施特劳斯的作品《蓝色多瑙河》,在黑夜中迷离的灯光下,肖铃雨的小提琴碎弓轻奏出徐缓的震音。序章好似黎明苏醒的薄雾,在轻唤着沉睡的大地。
圆号响起,吹奏出初春清晨的到来,仿佛多瑙河的水波在阳光下轻柔地颤动。
春天的气息悄悄临近,人们在大自然中翩翩起舞。
冬季已然离去,温暖的阳光重又洒满大地。
宋瑾瞬间就被吸引住了,他是初次亲临现场欣赏音乐会的表演。专业的交响乐团果然不同凡响,虽然他不懂音乐,但乐手们舒缓的演奏和娴熟的技巧,仿佛在他面前徐徐展开一幅生动画面。
艺术之美是没有隔阂的,即使是对音乐一无所知的门外汉,在如此精湛的表演面前也会被深深折服。
今天这场演出,果然没有白来。
宋瑾不自觉地坐正身体。
而就在这时,身边传来压低的声音:“……你在找什么。”
宋瑾一怔。
是苏暮夜。
他在对他说话。
他转过头,苏暮夜的眼睛正平视着前方的舞台,但他的神情似乎并不专注。
他在想别的事情。
刚才在音乐厅会合以后,因为周围人多嘴杂,宋瑾也没有跟他好好讲过话。
他听得懂他的意思,知道他在问什么。
宋瑾的头皮有点发麻,虽然他知道这场问讯迟早会到来,苏暮夜绝不可能轻易就当做什么都没发生。但他没想到这一刻来得这么突然,他都来不及做好思想准备。
他知道,苏暮夜是在问他,他在珐蕾拉的研究所里找什么东西。
他沉默着。
他听得出苏暮夜语气中的微妙,既有的谎言已经无法蒙混过关了。他说,他想要在珐蕾拉的研究所里找涅纹草,这个理由在苏暮夜面前不能再用了,因为他知道这不是真的。
宋瑾听得出来。
他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他。
而他的沉默,也算是用另一种方式证明了之前自己确实在撒谎。苏暮夜见他不说话,发出一声轻不可闻的叹息:“……你果然不是在找涅纹草。”
宋瑾觉得既窘迫又尴尬。
“所以你之前潜入暖房也是出于其他目的,是不是?”苏暮夜又问,“你到底在想什么呢?”
宋瑾简直想找个地缝钻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