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这些年我一直在偷偷帮助一些人脱离他们的组织,”爱莲娜说,“他们对蔷薇密会毫无兴趣甚至感到厌恶,只是因为父母或者师生关系传承才被迫受到牵连。虽然我的行动很谨慎,但遗憾的是凭我一己之力毕竟有限。在纽约的时候你们落进了尤弥尔的圈套是我的错,他假装向我求助,是我没有预先识破他的真实用意。”
当初在纽约的时候,尤弥尔不知从何处得知了爱莲娜和海因茨之间的关系。他以想要脱离蔷薇例会为借口,与爱莲娜接触并且接近抱有同样目的的雷泽,最终的目的是要找到海因茨和蓬杜拉。唐犯罪的证据。
当时苏暮夜和宋瑾正在调查唐的被害案件,是爱莲娜建议苏暮夜去蓝色翠雀画廊寻找唐的生前画作。然而他们都不知道,当时画廊里的接待员正是尤弥尔所假扮的,他以案件线索为诱饵诱骗宋瑾前往摄影会馆,结果害得他和苏暮夜险些丧命。
但从另一面看,如果没有爱莲娜提供的画廊线索,唐的案件就不可能那么快取得调查进展,宋瑾更不可能得知自己身上的秘密。
宋瑾说:“我们本来就跟蔷薇密会有密切的关系,就算没有你,他们也迟早会找上门。是你的帮助让我们提前知道了许多真相,我们应该感谢你才对,这不是你的错。……但是,你的行动已经暴露了,他们没有为难你吗?”
“没有,或者应该说从来都没有过,”爱莲娜说,“其实这件事最早的发起者不是我,是我母亲。她在许多年前就已经感觉到父亲在做一些见不得人的事情,但他的行动很小心,我们找不到他贩卖儿童器官的确切证据。帮助陌生朋友脱离蔷薇密会,是我母亲为了我们的家族赎罪,她是个虔诚的天主教徒。我现在所做的只是在继承她的事业,她在几年前因为心脏病去世了,连葬礼都没有通知我父亲,他们之间感情很差。”
“失去几个年轻成员,对蔷薇密会而言损失不大,所以他们本身也没有兴趣跟我多计较,纽约的事情最后也是不了了之。但这只是明面上的结局,暗地里也许早就有人觉得我和我的母亲不知天高地厚,在找机会教训我们。”
“不过现在的时代跟过去不一样了,因为经济全球化的发展,蔷薇密会的组织结构也日益松散,他们想要强迫别人为他们服务变得很困难。现在很少有人来向我求助,所以将来我会找个适当的时机结束这件事,去走更加适合我的道路。我也并不想强迫自己去做超越能力的事情,光有善心是没用的,勉强行事,最终只能让大家全部都陷入危险。”
爱莲娜的表述很清晰,也很客观。
在纽约的时候,宋瑾的同学雷泽被迫听命于蔷薇密会,按照宋幽的命令暗中调换宋瑾日常所喝的饮料。雷泽因为深深的负罪感而想要摆脱这一切,他想要离开,所以通过尤弥尔结识了能够帮助他的海因茨和爱莲娜,却不料这正是尤弥尔引诱他暴露真实想法的小手段。
从尤弥尔对爱莲娜的熟悉程度来看,蔷薇密会显然早就知道这件事了,但他们对这种小女孩的幼稚善心并不感兴趣。然而这仅仅只是秩序者方面的行动,其他成员的个人想法谁都不知道,说不定会就有人暗中嫌弃爱莲娜多管闲事,想要私下将她解决掉。
但往这个方向去推断,情况反而跟黑蔷薇的报复相去甚远。
凶手在音乐厅殴打并诬陷的爱莲娜,明显表示出他对她极度憎恨。然而爱莲娜一直在帮助别人脱离蔷薇密会,如果她无意中帮助过哪个黑蔷薇,他应该感谢她才对,为什么要谋杀她?而如果凶手在针对蔷薇密会展开报复,爱莲娜又根本不是他们的一员,怎么也报复不到她头上。
难道,她是受到了某种牵连?
宋瑾思索着。
虽然爱莲娜本身没有犯过什么错,但她的父亲蓬杜拉。唐是曾经贩卖孤儿院儿童器官的重犯。唐已经死了,凶手无法去报复一个死人。为了无从发泄的怒气,他将仇恨转移到了唐唯一的女儿身上。
这听起来很不可思议,但凶手因为迁怒而杀人的情况并不少见。
可这样一来,情况竟然似乎又回到了当初唐被害的那个时间点上。
当时得知唐的罪行以后,宋瑾和苏暮夜所怀疑的,正是孤儿院的孩子成年之后对唐展开报复。而现在,这个嫌疑范围竟然可以直接套在爱莲娜身上,难道应该去把苏暮夜手里的那份黑蔷薇名单再排查一遍?
宋瑾总觉得哪里不对,凶手的仇恨存在一种怪异的扭曲感和极度的偏执感。他正在按照布娃娃从头到脚的顺序,依次对目标展开报复。这份仇恨已经在他心中掩埋了许多年,如果只是报复一个迁怒对象,似乎并不足以发泄这种强烈而持久的愤怒。
凶手和爱莲娜之间,应该存在某种直接的关联,但爱莲娜自己并不知道。
宋瑾想了一会儿,问:“在你继承你母亲的事业以后,你有没有帮助过黑蔷薇的孩子?”
“你是说那个培育计划里的孩子?其实我分不清楚求助对象具体来自于哪里,他们告诉我的信息未必是真实的。”
“那你具体怎么帮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