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国东南部。&40;&29378;&95;&20154;&95;&23567;&95;&35828;&95;&32593;&45;&119;&119;&119;&46;&120;&105;&97;&111;&115;&104;&117;&111;&46;&107;&114;&41;
亚维农。
郊外僻静的林间小道上,11岁的女孩萝耶提着果篮正穿过一片小树林。
果篮里装着新鲜的牛奶和橘子,这是送给客人的。
萝耶在寒风中裹紧身上的披肩,她隔着树林已经能看见远处那栋古朴的房屋。这座几乎与世隔绝村庄在近十年里才迎来第二位客人,据说也是来自某个遥远的东方国度。那里远隔重洋,客人的相貌也与当地人大相径庭,他们有着黑发和含蓄的气质,至少那栋房屋里从没有听到过放肆的笑声。
11岁正是好奇的年纪,萝耶喜欢去探望那位年轻的客人。他会说当地的语言,受伤的身体也在逐渐恢复健康,日常的沟通完全没有问题。然而他总是少言寡语,似乎怀着很重的心事,父亲说客人们来到这里并不是为了享受,他们有重要的任务在身,偶尔寒风呼啸的深夜里,萝耶会听见夜空中传来直升机的轰鸣声,她真想知道这些客人究竟是从何而来,他们又将会到哪里去。
穿过树林走下山坡,小屋就近在眼前了。
屋前种着花,但在寒冷的冬季有些萧瑟。萝耶推开半人高的木栅栏,走到小屋前敲了敲门。
客人尚未痊愈,还不太方便下床,敲门只是告诉他有人来了。现在是午睡的时间,他应该还没有醒来,萝耶小心翼翼地推开门,走进静悄悄的房间里。
小屋的摆设很简单,简朴的家具,角落里有一张床。
客人没有睡着,床头的窗帘掀起一半,他正躺在床上。
借着窗外那一丝微弱的光,他正在看着床头柜上的一个金属盒子。
萝耶很熟悉这个盒子,这是客人来到这里的时候,身上少的可怜的行李里最重要的一件东西。被带回村庄的时候他意识模糊,但依然紧紧抓着这个东西不放。
看见有人来了,黑发的年轻人从床头柜上收回视线。
萝耶将果篮放在桌上,礼貌地说:“午安,这是父亲让我送来的。”
果篮装的很满,宋瑾看了一眼。
他无奈地说:“真的不用这么客气,我吃不了这么多。我很快就会离开这里了,不用麻烦你们多费心。”
萝耶将温热的牛奶倒在玻璃杯中:“这是您叔叔叮嘱的,他也是我们的重要客人。他说您摔下悬崖得了脑震荡,需要静心休养一段时间。这里的生活很平静,在完全恢复健康之前您不用急着走。”
这是父亲交代过她的话,她复述的很熟练。
故意找个小孩来应付他,宋瑾也不是看不出来,他唉了一声,绝望地捂住脸。
离开佛罗伦萨已经五天了,逃离那列火车以后,他撞伤了头,被在那里接应的人一路带到了法国,来到普罗旺斯南部的这座小村庄。这里与世隔绝,没有网络,电视信号只能收到当地少数几个台。他完全不知道那边的情况如何。
肖爵和莫思欢到底怎么样了,宋幽有没有顺利挺过这个难关,苏暮夜现在又在做什么……关键是,唉唉,宋瑾真是万般没想到肖爵安排的所谓接应,竟然是个他意想不到的人。如果说在宋幽面前他还能乱蹦跶,那在这位长辈面前他也只能乖乖听话,不敢乱跑。
他不允许他走,他就不能走。
虽然,落到今天的地步,最初的开端说到底就是他引发的。
宋瑾一边想着,觉得头又痛了起来。从火车上跳下的时候他的头撞到了树林里的树根和石头,情况比想象的严重。被捡走的半路上他就昏迷了,醒来已经躺在了这座遥远的陌生村庄里。
他艰难地想起身,萝耶见状连忙扶起他:“您怎么了,想上厕所吗?”
宋瑾抓起椅子上的外套:“我想出去走走,叔叔呢?在他的花房里?”
“是的,他每天都在那里。”
宋瑾叹了口气,他把小女孩打发走,拿起橘子从后门离开小屋。
他啃着橘子,心里构思着想要说的话。不能再继续拖下去了,今天他必须得走,他根本没有这么多躺着享受的时间。
经过一条小路,远处是另一栋房屋,旁边是一座花房,远远就能闻到甜美的薰衣草味道。普罗旺斯是举世闻名的薰衣草之乡,但是在冬季看不到漫山遍野淡紫色的美景,所以那一位只能勉为其难在花房里种了一些,供自己欣赏。
宋瑾想到自己在那一天离开纽约前往锡林以后,吃了这么多苦。然而这家伙居然消失以后就在这里独自享受,简直气不打一处来。
他扔掉橘子皮,走进透明的花房里。
玻璃的建筑物里暖洋洋的,迎面扑来薰衣草迷人的香气,他看见在花房的角落里架着一块写生画板,画笔和颜料随意扔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