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三个人当时理应前往礼堂却没有去,因此才会看到客厅里的尸体。
让他们成为案发现场的目击者,正是凶手特意设下的圈套。
“我知道是怎么回事了,”宋瑾说,“我试着从头开始分析吧。”
“首先,在我们七人之中,已知有一名凶手以及一名被害的死者。包括依然活着的五个人在内,有六个人全部都是血摇篮的族人,同时也是凶手——也就是谢司所说的那名A先生,所要谋杀的目标。”
“但在当时庄园举办聚会的时候,被邀请的客人有三十多位。宋幽所扮演的那名死者被公然悬挂在客厅正中央,无论客人从楼上或者门外进来都能看到,让我不明白的是,当他们看到自己同胞被残忍谋杀的时候,为什么不选择报警?”
“在肖爵提到餐前仪式之后,我才明白其中的原因。”
“其实当时在这栋宅邸里的除了凶手以及后山机构的工作人员,留在这里的就只有我,思欢和谢小姐这三个人。”
“仅仅让我们三人看见案发现场,这就是凶手特意策划的计谋。”
在礼堂举办的餐前仪式,不是一项强制性的习俗活动。
血摇篮的成员会在那个时候自发聚集在一起,但如果不方便也可以缺席。
凶手很了解这一点,并且他知道在六点前的这段时间里,莫思欢正在天文台,而宋瑾在自己的房间,这两个人当天都缺席了仪式。他的犯罪计划,就是建立在这两个前提之下所进行的。
首先,凶手在傍晚时分,趁血摇篮的客人们前往礼堂进行餐前仪式的时候,谋杀了宋幽并把他的尸体悬吊在客厅的水晶灯上。然后他利用某种方法——可能是以私人谈话为借口,让谢宁也缺席餐前仪式,并在五点半的时候来到客厅与他见面。
谢宁对凶手的计谋一无所知,按照约定准时回到宅邸。
然后,她在进入客厅的时候看到水晶灯上悬挂的尸体,惊恐地发出喊叫。
凶手事先知道在天文台的莫思欢会在六点准时下楼,所以将那里的电子钟拨快了半小时,让莫思欢在五点半的时候就提前下楼。于是莫思欢在那时候一路到了二楼走廊,与当时位于三楼卧室内的宋瑾同时听到了谢宁的呼喊,两人顺着声音赶到客厅,便与谢宁一起看到了那具尸体。
经过这番细致的安排,原本该住着三十多名客人的宅邸中,当时只有三人目睹了犯罪现场。
而这,就是凶手所要达到的目的。
“凶手并不打算让所有人都知道有凶案发生,从而引起不必要的恐慌,他的目标只有负责管理七日塔的那六个人,”宋瑾说,“我推测他最先是向宋幽逼问塔的信息,因为没有成功而将他杀死。在那个时候,他就想到了这具尸体的其他用途。”
“他要用它来暗示其他活着的五个人,告诉他们继续嘴硬没有好处,而且这个举动一开始不能做得太明显。恐惧需要逐步加深才能达到最好的效果,他要让自己的目标们感到恐惧但又无法立刻参透真相。”
“如果让五人同时看到尸体就容易被猜到他的死亡原因,凶手的身份也就立刻暴露了。所以他决定在第一起案件中只让三人知道他们的同伴被谋杀,让恐惧在他们的团体中逐渐蔓延。”
“但只有三名目击者的话,他们同样可以报警?”莫思欢不明白。
“他们当时没有选择报警,”宋瑾说,“这是凶手的心理诡计或者说是一次小赌博,他要赌这三个人看到尸体作出的反应以及决定的处理方法,很幸运的是他赌赢了。”
“我猜测,能够拥有管理七日塔的职责,意味着这六个人在血摇篮的家族中具有一定的地位。这就意味着他们的思维跟普通人是有区别的,他们看到同伴的尸体并不会产生条件反射的恐惧,而是立刻会想到他们正处于一个特殊的环境。”
“当时的血摇篮还对后山机构的恶意一无所知,他们是刚刚建立起合作关系的同伴,而且前者更加需要后者的协助。有这样的前提存在,血摇篮的族人在对方的地盘上意外身亡就是一件相当麻烦的事情。”
“客厅里的上吊机关非常简单,既可能是他人谋杀,也可能是死者用这种方法自杀的,不管怎么看都是这个家族的内部出了问题。如果因为这场意外而导致聚会受到影响,他们之前的一切努力就会前功尽弃。”
“但他们又不是小孩,真那么容易被骗吗?”莫思欢不太相信。
“在恐惧和焦虑的环境下,人的判断会失误,”宋瑾说,“而且人与人之间的理解程度远比你想象中的要浅薄。你看我们几个已经足够熟悉了吧?但现在如果我们的对手不是谢司,而是一位新结识的朋友,他是一位热情好客的庄园主。他特地邀请我们前来庄园做客,然后其中一人突然在客厅里吊死且不能排除自杀的可能性,你会立刻怀疑是那位主人故意杀人吗?”
莫思欢没有说话,神情微变。
他们因为知道谢司的斑斑劣迹,清楚他的为人,才将他的邀请当做一场陷阱。如果对方真诚热情,充满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