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早上呢?”
“我早上去敲过他的房门,但他没有离开房间也没有开门。他说自己昨晚没有睡好,觉得不太舒服,所以我们就没有再打搅他了。”
苏暮夜微微点头,陷入沉思。
礼堂里变得一片寂静,窗外淅沥的雨丝突然显得格外刺耳。
宋瑾坐在长椅上缓慢地呼吸,感觉自己慢慢平复下来了。他起身想再去看看那具尸体,然而却发现那边的气氛好像有点奇怪,
苏暮夜和兰溪都在那里沉默着,一声不吭。
“你们怎么了?”他走过去问。
苏暮夜没有立刻回答,反而看了一眼宋幽:“这时候你反而不说话了吗?”
宋幽笑笑:“真正可能会发生的事情,我是不会说的,万一变成现实可就糟糕了。”
兰溪听出了他话里的意思:“你是在怀疑……?”
苏暮夜说:“昨天晚上思欢让我代替他去做为蜡像馆案件的目击者,之后他就回到自己房间。按照兰警官说法,他今天早上直到你们离开宅邸的时候都没有离开过房间,这也就意味着从昨晚到现在,已经有十二个小时以上没有人亲眼见过他了。”
宋瑾一愣。
宋幽笑着耸了耸肩:“看样子也不用我说得更清楚了,你很明白我的意思。所谓侦探游戏真的只是一个游戏而已吗?游戏的参与者真的不会成为目标?你们看起来都深信不疑,但是我可未必。”
“我们没这么傻,肖爵还在那里,”兰溪说,“或者你是认为连蔷薇密会的人也不可靠了,在这座庄园里连一个值得你相信的人都没有?”
“真有意思,危急的时候就不挑拣同伴的身份了?”宋幽笑笑,“认为蔷薇密会不可靠的人并非就只有我而已吧,兰警官?当然,我也不认为其他人也必定可靠,但之前你可不是这么评价人家的,这么快就改变想法了?”
兰溪脸色微变,忍耐了一下才勉强没有说话。
他以为他们都清楚这个临时组建团队的性质,但如今顾全大局才是最重要。非原则性的矛盾这时候都可以放下,他不想再去追究无聊的细节,其他人应该也是一样。
没想到,宋幽竟然会把这种事当成一个讽刺的话题嘲笑着说出来,就像是在看一个笑话。这家伙,他到底有没有搞清楚他们现在是什么处境?
“根本不做事的人,倒是很喜欢指点其他人的做事方式。”他冷然一笑,“如果你有更好的方法,可以直白地说出来,用不着这样阴阳怪气的。”
——这话的潜台词,怎么听都是“再敢多说一句就揍你”。
宋瑾在一旁简直头大如斗。
兰溪才刚刚跟肖爵稍微缓和了一点关系,没想到宋幽突然又跑出来跟他对着干。他当甩手掌柜全程消失对他们来说就是最好的情况了,哪想到他这种时候会不合时宜的哔哔一通,自己讨打。
他身上的伤都还没有痊愈,又开始皮痒了吗?
“你赶紧走行吗?”他忍不住催促宋幽,“这里的事情我们自己会做,不管做得好不好都不关你事,你只要在旁边安静如鸡不要添乱就行了。可不是人人都像我一样,能好脾气的一直忍耐着你。”
他把宋幽往礼堂门外推,真心希望他赶紧消失。
宋幽倒是也没有犟着,就这样从善如流地被推走了,出门之前还朝他们一扬手打了个招呼。
“你们尽情努力吧,杂烩组合。”
他朝他们微微一笑。
宋瑾一脚踢上了门。
砰——
宋幽被关在了门外。
空旷的声音在礼堂里回荡着,久久不停歇。
一时间没有人说话,但宋瑾从这份安静中似乎听见有人微妙地松了口气。
他不想去深究这人是谁,毕竟能把宋幽成功赶走他自己也是如释重负。他站在原地等待了一会儿,谨慎地小心翼翼把门打开一条缝。外面的雨势已经减弱了,视野里不见宋幽的踪影,谢天谢地这家伙总算走了,要是他今天赖在这里说个没完,那种场面想想就要窒息。
宋瑾低声叹息,关上门重新返回到讲坛那边。
这是他们迄今为止在案发现场浪费最多无关时间的情况了,案件本身的调查刚才就已经基本结束,倒是花了很多时间在某个跟案件毫无关系的人身上。
“又让你们看笑话了,”他有些哭笑不得,“宋幽虽然嘴上不说,但估计现在心情很不好。阴雨天对他来说是很难熬的,也不知道他为什么会在这种天气跑到森林里来。”
“阴雨天很难熬是怎么说?”兰溪问。
“在佛罗伦萨那栋旧屋里,被夏绿蒂姐妹偷袭留下的后遗症,”宋瑾说,“毕竟是伤筋动骨的重伤,好不容易才捡回一条命但是很难恢复,现在他每到阴雨天就会发作。”
“……”
兰溪欲言又止。
所以是因为身体不舒服,看谁都暴躁吗?
这么简单的事情为什么不早点说实话?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