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时候……我已经死了?”莫思欢很吃惊。
“在当天晚上我们参观过四楼各个馆内的藏品以后,你的角色可能就已经被杀了,”苏暮夜说,“你才是真正的第二名受害者,凶手通过消灭你的方式,让负责管理七日塔的小团体陷入混乱。”
“当时我们前往蜡像馆看到肖爵的木偶尸体,大家的注意力都被现场的惨状所吸引。凶手就像是一个穷凶极恶的变态,故意制造血腥场面,然而这正是他伪装自己转移目击者注意力的手段。”
“蜡像馆案件背后隐藏的细节比表面看起来要复杂得多,凶手在这前后做了很多准备。这是他计划实施最关键的一步,也是他本人当时所需要度过的最大难关,是他面临的一个巨大挑战。”
“在当天傍晚,宋幽的角色被杀以后,凶手就谨慎地梳理了他下次动手要达到的目的——首先,他要尽快除掉已经失去价值的思欢,使得七日塔的开启者们群龙无首;其次,他要利用这稍纵即逝的机会再制造一起新的案件,以此挑起这个小团体内部的纷争,诱骗他们互相猜疑。”
“这个精巧复杂的计划实施起来并不简单,稍有差池就达不到理想的效果,也只有在庄园这种闭塞的环境加上同伙协助才能成功。对凶手来说,机会只有这一次。”
“那天晚上,他在午夜到来之前谋杀了思欢和肖爵,将肖爵的尸体在蜡像馆中布置成一个恐怖的现场。然后,他以肖爵的名义约兰溪午夜时分在蜡像馆见面,在兰溪离开房间以后,他又伪造了关门声吸引宋瑾的注意力,让宋瑾亲眼看到兰溪和肖爵尸体共处一室的场面。”
“经过这番精心的布置,凶手就得到了他想要的结果——宋瑾对兰溪产生怀疑,而兰溪百口莫辩,同时也怀疑起宋瑾是有意跟踪并且污蔑他。他们无法立刻找到思欢来主持公道,情急之下只能依照宋幽被害时候的情况,再次将肖爵的尸体也藏匿起来。”
“但是,一切真能像凶手想象的这么顺利吗?”宋瑾不太相信,“他哪来的自信知道我和兰警官的角色,当时一定会按照他希望的那么做?”
“每一起案件的目击者都是他特意挑选的,”苏暮夜说,“他从一开始就知道这两个人的关系不好。”
“如果有思欢在就能控制局面,但他永远都不可能来到现场了。而为了保险起见,凶手又多做了一道准备,你们应该记得,当时蜡像馆的那具尸体上有很多刀痕。”
想起那一幕,又是令人不寒而栗。
当时在现场的几人都记得,在那天夜里检查尸体的时候,他们都看见尸体身上那些深浅不一的刀痕,并且推断这是死者生前受到的伤害。
“当时我认为这是凶手为了增加恐怖气氛而做的手脚,但这个推测不完整,”苏暮夜说,“这些刀痕里其实隐藏着一些重要信息,是会进一步引发血摇篮互相猜疑的信息。……还记得我刚才说过的五楼天文台吗?那是第一个重点,而现在的刀痕是第二个重点。”
“这两者是有联系的,或者说,他们所表达的根本就是同一个意思。”
“什么意思?”宋瑾问。
“七日塔的开启地点,以及开启方法。”
“!!!”
低头聆听的谢司,听到这里微微抬起眼。
从开始至今从没有参与谈话的他,这时候终于露出一点有兴趣的表情。
“总算到了重点了吗?”他笑了笑,“不枉我等了这么久。”
“凶手这么早就已经知道了七日塔的秘密?”兰溪十分诧异,“既然知道了这件事,他为什么还要杀死其他开启者?”
“因为他们知道开启的方法,必定也知道阻止的方法,所以不能留他们任何一人在这世上变成阻碍,”苏暮夜说,“而如果不是凶手这么自作聪明的赶尽杀绝,当时庄园的结局可能不会这么惨烈。”
“回头来说天文台和尸体刀痕的事。”
“凶手一直在关注血摇篮的动向,在来到庄园以后,他们就立刻设置了七日塔的存放地点。因为外人找不到那里,也不知道塔的使用方法,所以谁都没有想到要故意隐藏踪迹。他们根本不知道自己已经暗中被人盯上,并且那人已经对他们起了杀心。”
“天文台是整座庄园最高的观测点,当时思欢就是在那里确认七日塔的布置情况。他在专注观测的时候,随手记录了一个图形,而这个图形就被别有用心的凶手看见并且记住了。”
窗外大雨瓢泼,餐厅里有些阴冷。
室内湿润的水汽在玻璃窗上凝结成一层薄雾,苏暮夜说着,随手在水汽上描画出一个符号。
那是一个类似字母R的形状,在几个特定位置有重点记号。
“这个符号,代表了血摇篮家族的身份,”他说,“符号本身加上这些重点记号,它们共同组成了七日塔的开启方法。”
“当然,无关人士不知道这个秘密,凶手当时也看不懂这个符号。他只知道它很重要,所以在记住这个符号的同时,他立刻就想到了它的另一个用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