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还有一个问题,”谢司说,“既然血摇篮是利用庄园的地下水系统培育海藻,为什么还要大费周章地挑选六名开启者?如果秘密只掌握在一个人的手里,当初他们就不会被凶手找到挑事的机会。悄悄告诉大家,本书首发,想更快阅读,百度搜索就可以了。”
“很简单,一个人忙不过来,”苏暮夜说,“庄园的自然条件是他们来到这里以后实地勘察才掌握的信息,他们因地制宜但并不熟悉环境。在多个地方都有开启线索的提示,就是为了帮助他们强化陌生的记忆。”
“根据庄园地下水道的设计图,它建造的时间很早,操作方法比较复杂。控制水位高低和水流方向的变化需要多人合力,所以天文台的那个人就寻找了几名同伴共同进行这项工作。”
“血摇篮有着传统的集体生活方式,团队合作是他们做事的习惯,那个人的做法并没有错。问题就在于,一般人无论如何也想不到自己会被穷凶极恶的犯罪分子盯上,抓住他们临时组建的团队关系有间隙的漏洞,将所有人赶尽杀绝。”
谢司满不在乎地笑了笑:“命运总是难以预测的,命中注定的事情怎么也逃不掉。”
他不会同情任何人的悲惨遭遇,总是冷眼旁观着他人的悲剧。
然而他的冷笑,却又像是在嘲讽自己的人生。
他自身的寡情和堕落,又何尝不是命运的捉弄。
……
雨还在不停地下着。
苏暮夜没有搭理谢司的喟叹,他指向溪水下游的方向:“那么,请你站在那里。”
该说的话都已经说完了。
他不会将时间浪费在空泛的评价上,也不会哀怨逝去的过往。
谢司冷笑地看着他:“到头来,这些事对你来说也只是一次无关痛痒的工作而已吗?任谁的痛苦在你眼里都无所谓,包括你自己的?”
苏暮夜望着眼前奔腾不息的流水:“有些事,并不需要放在嘴上说……抓紧时间,天就快黑了。”
因为下雨的缘故,天色比平时更加阴沉。
山间的夜晚,也总是来得很早。
但谢司的怀疑并没那么容易打消,他走到岸边四处观察,看遍每个角落企图寻找出可疑的细节。尽管找不到任何疑似陷阱的地方,他依然不相信苏暮夜是在真情实感的帮他完成这件任务,哪怕谁都甘愿成为阶下囚,这个人也绝对不会。
“如果有人不在他的位置上,七日塔就无法正常启动,”这时候,苏暮夜又说,“你可以尽管检查这块地方,但天黑以后为了安全起见,大家都要离开森林回到宅邸里。把事情拖到明天我是无所谓,但你要怎么跟血摇篮交待?”
谢司咬了咬牙。
苏暮夜似乎也不想再啰嗦这些无用的话题,他说完就抛下谢司,转身走向小溪的另一处。
他沿着岸边水草生长的位置淌水下去,找到位于溪流中间的一块岩石,那是他的位置。与他遥遥仰望的上游处,宋瑾也已经站在水中,早已准备就绪。
所有人就位了,除了谢司一人。
大家都在等待着他。
谁都没有说话,四周只能听见微微的风声,细密的雨声。
这是一种沉默的催促,一种和缓的煎熬。
继续等下去,对谢司没有任何好处。
他们已经做到了这一步,他找不到任何破绽,又有什么理由拒绝配合?继续坚持着不肯下水,回头反倒真的没法跟血摇篮交待了。
于是,谢司走出一步,小心地踏进了水里。
冰冷的溪水瞬间浸湿了他的脚,翻滚的水花从他身边潺潺流过。他按照苏暮夜的要求一直走到溪水中间,那里的水底有一些堆砌的鹅卵石。这是水流最深的地方,几乎齐腰,他的脚下非常湿滑,想要走动必须非常缓慢谨慎。
谢司花了一点时间才走到准确的位置,而后他转过身。
苏暮夜远远看着他,他打了一个手势,示意自己已经准备就绪。
一切都准备完毕了。
时隔十五年,七日塔所有开启的条件终于再次实现。
但……
其实,有一点区别。
苏暮夜心里清楚。
从这里看不到森林里的其他人,他随手摘下一片树叶,按在唇边吹出一声唿哨。
——!
清脆的声音划破空气,穿过雨雾,响彻整座森林。
在其他位置待命的所有人听到他的命令,立刻同时开始行动了。
他们推动自己脚下的石块,改变它们多年未曾移动过的位置。事实上,真正的玄机在于石块下的地面,隐蔽的金属机关全部镶嵌在泥土中。在当年庄园的供水系统较为原始的时候,工人在地面操作地下水道的方向和水位,控制整座庄园的蓄水以及饮用。
石块推移,牵动机关随之移动;石块回到原位,机关自动隐藏。
与纯粹的建造工程相比,这座水道更像一件精巧的艺术品,可能出自于庄园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