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能你已经听说过我们的遭遇,”谢宁的声音在风中又清又冷,“我父亲从黑蔷薇的计划中得到了一个优秀的孩子,虽然比不上苏暮夜,但比谢司要强得多。悄悄告诉大家,本书首发,想更快阅读,百度搜索就可以了。”
“并且,他跟谢司长得很像。”
“谢司有一些天生的情感缺陷,父亲一直对他很不满意。黑蔷薇泯灭了他谨慎的一点良知,在这两个天赋有差异的儿子之中,他只需要留下优秀的那个。”
“于是,谢司就被送进了后山机构。”
“他失去了名字和身份,失去了一切。”
当时尚年幼的谢宁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她只能隐约感觉到弟弟似乎变得不一样了。她那个年纪根本无法参透成年人的私欲和冷血,但潜意识里已经觉察到身边发生了恐怖的事情。
谢征定期会去后山机构探望被抛弃的谢司,谢宁觉察到了这种异样又有规律的行踪,偷偷跟踪了父亲。
然后,她就知道了后山机构的存在。
这是她与蔷薇密会最初的接触。
位于桐城的那间机构只是蔷薇密会出资合作的一处医疗基地,与他们的权力核心几乎毫无关系。然而谢司在那间阴冷的医院里找到了他的另一种生活方式,因为梁以道是后山机构的投资人之一。
他们很早就搭上了关系,梁以道认为谢司会对他的计划有用。
但谢宁对这一切并不知情。
她只是一直在努力,希望离那个地方更近一点。
他们姐弟的遭遇博得了一些工作人员的同情,这使得谢宁可以经常出入那里。
再后来,她就成为了桐城医院的一名医生,获得在后山机构工作的资格。
这一切都是瞒着谢征悄悄进行的,这也是谢宁能够凭自己能力做到的极限了。
她既没有卓越的才能,也没有帮手,更加无法违抗父亲的权威。她唯一的奢望就是能够经常看到谢司,确认他平安无事。
谢征对他们的私下联系一直毫不知情,他关心的只有那个来自黑蔷薇的孩子,那个夺走谢司身份的孩子。
他尽心尽力的抚养着他,而那个孩子也从没有让他失望。
至于谢宁,这个沉默寡言的女儿在家里就像一团空气。谢征漠然地随她自生自灭,根本就不知道她每天在怎样的无助中煎熬,为一点点希望的火光而拼命努力着。
这种扭曲的家庭关系,随着谢征的死亡而被打破了。
此时那个假谢司早已在国外站稳脚跟,离开了谢家。而真正的谢司终于可以趁他不在的时候,再次走进他已经多年不曾见过的家门。
他终于可以回到温暖的家里,站在客厅的灯光下。
他可以光明正大的与谢宁再次姐弟相称,而不用蜷缩在后山机构阴冷的病房里。
能有这样的一天,谢宁已经很满意了。
但对谢司来说,这是远远不够的。
他实在被夺走了太多,心中有太深的仇恨,他的心灵已经被黑色的毒液浸染。原本就容易躁郁的情绪,非但没有在桐城医院治好,反而变本加厉,他要将仇恨尽情地发泄在这世上。
首先,要干掉那个夺走他身份的假谢司。
然后,是将更多的人拉进同他一样的深渊,他喜欢看着他们哭泣挣扎却无力反抗,最终被命运的荆棘所吞噬。
什么道德,秩序,法则。
在他的眼中都不复存在。
他只要自由地活着,畅快地活着。亲手制造出更多的悲惨和痛苦,将他人送进地狱,就是他一生最大的快乐。
“在他离开后山机构之前,已经跟梁以道认识很久了,”谢宁轻声说,“梁以道从那时候就在酝酿他的计划,谢司就是他最好的帮手。”
“当我知道这一切的时候,早就已经来不及了。”
“我的心愿只是当那个假弟弟不在家里的时候,谢司偶尔能回家跟我一起生活,但他想要报复整个世界。”
她说着,有些哽咽。
“我又能怎么办呢?他是我唯一的弟弟。”
“母亲早就已经去世了,除了谢司,我不承认剩下那两个是我的家人。”
“禽兽不如的父亲,夺走现实身份的假弟弟……那两个人,我不承认他们是我的家人。”
夜风越来越冷。
宋瑾一直在慢慢地往前走着,听着谢宁幽冷的声音从风中飘来。她的声音就像这风,没有一点温度,像是鬼魅般的飘入他的耳中,又随风飘散在森林里。
“……你已经很努力了,”宋瑾说,“你已经在你努力的范围里做到了最好,这很了不起。”
谢宁轻轻地笑了一声。
“没有任何才能的普通人,就只配走到这里,”她说,“你有宋幽,苏暮夜有他的母亲。他们信手拈来的财富,智慧,权力,社会地位……我全部都没有。”
“我两手空空,支撑着我的只有信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