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他还活着,还能说话,并且说的是那么的清晰,清晰到每一个字都令人发颤。
赵雪松很吃惊的低头看了看自己,随后又放声大笑……突然,一个血肉撕裂的声音在耳畔响起,他的笑声止住了。
赵雪松倒了下去,具体来说,是上半身倒了下去,下半身还站着。他已被拦腰斩断,他太大意,以至于自己什么时候被斩断的,都不是很清楚。
独孤焱对着他的尸体,冷冷的说道:“你中了我的‘七步杀’,本来可以走七步,选个自己喜欢的地方再死,可你却用最后……最后的一丝力气,来嘲笑我……”
当独孤焱说到“最后”两个字时,也已没了力气,他的人彻底的倒入红玉的怀里。
他就像他一样,用尽了最后的力气,去嘲笑对方。其实他们彼此的实力都很强,只是独孤焱更强一点。
独孤焱的伤口很大,在胸口的正前放,倘若不是他的心脏比正常人的向左偏了那么一点,他现在已经是一具尸体。可即便如此,也很难保住性命。
红玉必须尽快为他止血,她本想找来针线,给他的伤口缝合,但却不知针线放在哪里。她想找个管事的人问问,但可惜,这里所有的人都已被独孤焱杀死。
她抽泣着,“难道……难道我真的救不了他了吗?怎么办?该怎么办……”她的脑子里乱成一片,偶然间抬起了头,见香炉里冉冉升起的青烟,那是香火燃烧时冒出的烟。
她猛的想起了火,她将神像下的垫子引燃,又扯来了一块破布,一起燃了,拿出自己的那柄小刀,放在火上烧得红红的……
他的血终于止住了,可他命还很难说。
红玉不知道该带他去哪里,也不知道能带他去哪里,空空的道观,空空的心,脑子里一片的迷茫。
她最终还是背起了他,回到那个久没人居住,又被火烧了一半的破烂房子里。
他依旧昏迷着,不过她觉得,这里会是他的福地,因为上一次她就是在这里医好的他。
她从怀里拿出一个小布口袋,是红色的,像玫瑰花一样红,上面秀着一躲金黄色小花。看上去像一个香囊,但里面装的却不是香草。
她将封口袋的线拆开,里面是黑色的草叶,有点像加工好的红茶,不过它的味道很腥。
她找来一个破茶壶,刷洗干净,将口袋里的草,全部到入其中,用水煎熬。然后,一小勺子一小勺的给他喂下去。
日子过了一天、两天……他还是昏迷不醒。
她一面担心家里的父亲,一面又担心睡不醒的独孤焱。她总是念叨着:“如果明天他再不醒,我就丢下他回家。”可已经过了七天,他还是没有醒,她依然守在他的身旁。
这一天,已是第八天了,距离郑游龙所说的一个月期限,只剩下不到十天的时间。
她终于忍不住坐在他的床边,大声哭泣着。
“独孤焱,你这个大恶人,你一定要醒过来啊~我已经把我最好的东西都给了你,你一定要醒过来,你要对我负责……”
她的声音,隐隐传入独孤焱的耳中。时隔了八天,他终于再一次睁开了双眼,笑眯眯的看着她。
“你说你把最好的东西都给了我,那是什么啊?”他的声音不大,但很温柔。
红玉看着他睁开了眼,马上乐的开花,“你终于醒了,你个没良心的,怎么才醒?”
她知道他的伤有多重,若是换做常人,根本不可能活着,即便她用了她一生中最宝贵的药材……
独孤焱道:“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呢,我不记得我们发生了那个……”
“你讨厌……你……”她的脸上立刻泛起了羞涩的红云,她想掐他一下,可又怕他伤的太重,再次昏厥过去,所以就只轻轻的碰了他一下,接着道:“我已经把我最好的药材都给你用了,我……我以后就是你的人了。”她说完,便立刻低下了头,不敢再看他。
独孤焱莫名的笑了,他只是觉得奇怪……
医阁的人办事总是怪怪的,她用了她最好的药来医你,她就是你的人了,这样的话被谁听了,都会觉得奇怪。
“你笑什么?是不是在笑我?”红玉噘着嘴,问道。
独孤焱道:“那是什么名贵的药?我可不可以陪给你?”
红玉摇了摇头,道:“不可以,它叫续命八珍草,是医者一生中最宝贵的药材。”
原来那红色的小布袋里,装的便是鼎鼎有名的续命八珍草。
独孤焱早就听过续命八真草的大名,只不过他只知道那是一种珍贵的草药,具体珍在哪里,贵在哪里,他却全然不知。
独孤焱笑道:“续命八珍草,到底是一种什么样的草药?为什么会如此的珍贵?为什么我服用了你的续命八珍草,你就是我的人了?”
红玉羞涩的讲道:“续命八珍草,并不是简单的草药,它是一种经过加工的药材。由八种奇珍异草混合配治而成,其中还有一位最重要的药引子,便是婴儿的脐带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