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子豪本来不能活,或者说可以死。但苏朝天故意没有杀他,而是将他的下巴砍掉。
下巴没了,还怎么吃饭?如果有人供养的话,也许能活,但活的一定不会很快乐。这恰恰是苏朝天最想看到的结果。
鲜血自他的伤口上向下流淌,弄得前面衣襟上满是鲜血。
那姑娘还以为他喉咙被斩断了,却又见他晃来晃去,心中既奇又惧,暗道:“这是什么功夫?喉咙被斩断了还能活,从前怎未听人提起过?”
姓方的一剑刺在刀刃上,刀有没有事不清楚,但宝剑出了个缺口。
刀与剑各向后弹去,姓方的豁然出掌,以掌击苏朝天小腹。苏朝天挥左掌,以掌相迎,只听啪的一声,一股气浪,由交掌处迸发出去,吹的山川草木为之震颤。
那姑娘被震得倒在了地上,余子豪后退了数步,掉在地上的下巴也如沉沙一般,飞出老远。不过,现在就算它不飞走,也没用了。又安不上,看着它,只会令余子豪更加烦心。
刀光一闪,二人分开,只见姓方的左臂上在滴血。
“手哪儿去了?”那姑娘不禁问道。
姓方的也不清楚,心道:“莫非是刚才对掌时被震毁了?”
苏朝天的这一掌并未用多大力气,只是按照对方气势运气,所以不可能震毁他的左手。
段他手掌的是那一道光,那一刀不仅切下了他的左手,还斩落了两支袖箭。袖箭头上都刻着一个小小的“唐”字。
蜀中唐门看来也不甘于寂寞,其实苏朝天早已猜到,因为只有唐门的人,才最愿意躲在暗处,释放冷箭。因为近身的搏斗能力不强,所以他们就用这种方式战斗,常常与其它门派联手,让别人上去打牵制,自己则暗地里出招。
只是这一次,令苏朝天没有想到的是,他们的人竟然露头了。
一个金发少年,手里拿着一朵金色的莲苞,五短的身材,高额头,尖下巴,一张小圆脸,脸上有些麻子,他站在刻着“落凤坡”三个字的石碑上,狂傲的注视着周围的一切,仿佛一起都已在他的掌握之中。
“方师兄、余师兄你们没事吧?”
余子豪没有说话,他当然也说不了话,没了下巴,又怎能将话?
姓方的年轻人将剑插在地上,一只手扯下衣服的一角,兀自艰难的包扎着伤口,可鲜血还是止不住的流淌。
那姑娘哭泣着,目光悲怆的看着姓方的。
苏朝天洞若观火,冷笑道:“你看他们像是没事的样子吗?”
“哈哈!抱歉了两位师兄,刚才我怕误伤了春月妹子,故而没有用我们唐门圣物,先在既然到了这种地步,我也是别无选择啊!二位,还请退后。”
余子豪忍着疼痛,连连点头,以他最快的速度,向旁闪避。
姓方的年轻人也不断后退。他看了一眼那地上的姑娘,道:“春月,别怪唐门师兄,他也是没有办法,毕竟我们合力,也不是苏朝天的对手。”
那姑娘这时倒不哭了,反而冷笑了一声,道:“方师兄,我本以为……哏!唐八熊你少在这儿装模作样,刚才是谁像我扔钉子来着?你当我瞎?要杀便杀,假惺惺的装什么好人!”
那唐门的弟子排行老八,门内都称呼他为八师兄,外面大多都叫他唐八熊。传言此人心狠手辣,杀人从不出第二招,但今日他已出了三招。
“师妹,是你误会了,八师兄怎么舍得伤害你呢?是你离那恶人太近了,怪不得师兄我啊!”说着将手一扬,将花苞对准了苏朝天。
春月吓得一闭眼,苏朝天笑道:“你用暗器,就该躲在暗处,偷偷的使用,如此光明正大的,可是伤不了人哪!”
“呵呵……”伴随着冷笑,唐八熊按下了崩簧,只听见喀喀齿轮摩擦声,紧跟着是金属弹射出去,与空气产生的摩擦的声因。
莲花苞快的好似流星一般,射向苏朝天的面门。
这当然还不是它的全部,就在距离苏朝天一丈左右的地方,花苞突然展开,无数只细小的钢针从金色的花瓣中间射了出去,其威力巨大,甚至可以击穿三寸来厚的铁板。
刷的一下,刀光一闪,紧跟着传来叮叮当当的撞击声。白光中掺杂着阵阵火花,钢针被苏朝天一一击落,这面刀光比盾牌还要坚硬了数倍。
莲花金色的花瓣这时也分散开来,变成数不清的花镖,旋转着,好似铺天盖地的蝗虫,它们不会放过沿途的任何生命,包括苏朝天与春月。
苏朝天望着满天飞来花瓣,忽然想起妹妹的“玫瑰香飘雨”,那一招是通过旋转玫瑰花朵,以气御花,操纵花瓣杀人的毒辣招式,与这暗器颇有相似之处,不过这机械的威力更大,势头也更猛。
他现在开始有些后悔,也许自己不该给唐八熊发暗器的机会,但事已至此,世间更无后悔药可寻,何况就算有,他也不会用,因为他要把药留给妹妹,让她从新选择一次。
面对漫天飞花瓣,紧靠刀光是远远不够的,他还要不断的闪避。